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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六:多謝。】
他們都沒喊三號的名字,大概心里都清楚,陳近南什麼的,根本不是三號的真名。
【三:你藏在哪里?】
【六:平遠伯府外的水渠里。】
水渠就是下水道,又臟又臭的地方,這個時代沒有下水道工人,等閑人不會進里邊,屬于排查盲區。
但也只是一時的,等打更人召集人手,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地方。
【三:我明白了,你等我消息。】
許七安收回玉石小鏡,一手提刀,一手摸索下巴,思考著怎麼處理這件事。
帶人離開內城他做不到,沿途有御刀衛和打更人同僚。
許七安能做的,只有在自己巡邏的轄區睜只眼閉只眼,而且還得盡快,否則,等御刀衛和打更人封鎖了周圍,再層層排查,他想救六號都沒辦法了。
“時間緊迫,得想一個萬全之策....”
想要救六號,就得同時瞞過打更人和司天監的術士。那麼,許七安要做到兩點,第一:幫六號找一個藏身之所。第二:幫他掩蓋住氣息。
前者倒是不難,只要應付過今晚,明早六號可以偽裝成普通人,自行離城。
以平遠伯的地位,還不至于讓內城的城門一直關閉著,天亮了肯定得開城門。
難點是如何掩蓋陸號的氣息。
“殺人之后,難免會沾染戾氣,這絕對瞞不過司天監術士的望氣術。再與宋卿來一次PY?”
“不行,上次的PY交易我還沒付嫖資呢,元素周期表到現在還沒給司天監送過去。而且,宋卿和我一樣鐵骨錚錚,這種事情,想讓他幫忙,有點難。除非我把褚采薇那個小美人睡到手....”
怎麼掩蓋六號的氣息?
許七安有一個辦法可以嘗試,這也是他敢在“地書聊天群”里公然裝逼的底氣。
他掏出冊子,嘩啦啦的翻著書頁,找到了其中一頁紙,上面寫著:一葉障目!
下午的時候,許七安已經把冊子里記載的法術都牢記在腦子里,做到心里有數。
一葉障目,能夠讓施術者隱匿身形與氣息,達到“抹去”存在的效果。
它的本質是以儒家五品德行境的言出法隨,扭曲相應規則。然后通過六品儒生境的“學習”能力,將這個規則記載在紙張里。
許七安左顧右盼,鎖定街對面的一家客棧,腳尖一點,飛到屋脊上,側耳傾聽心跳、呼吸,找了一件空房。
他如壁虎般掛在墻上,用佩刀一點點撬開窗戶的插銷。
做完這一切,他趕到距離自身不遠的平遠伯府邸,站在街對面的屋脊上眺望一陣,找到了水渠。
許七安抽出腰間牛皮袋里的箭矢,把撕下來的紙張綁在箭矢上,用力投擲出去。
“篤!”
箭矢釘水渠邊的土墻上。
他低伏在屋脊上,掏出玉石小鏡子,傳遞信息:
【三:六號,你藏身的水渠邊,土墻上有一枚箭矢,上面有你需要的東西。我在鄰街的青書客棧準備了一個房間,二樓第六個窗戶是開著的。速去!】
他沒去看鏡子,而是盯著水渠,十幾秒后,那里鉆出來一顆大光頭,方臉,濃眉大眼,面相苦大仇深。
大光頭警惕的掃視周圍一圈,目光繼而落在釘入墻體的箭矢。
他拔出箭矢,展開上面的紙張看了一眼。
一葉障目?
大光頭似乎想明白了什麼,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輕松。
三號果然是儒家學子。
他當即以氣機引燃紙張,一股莫名的力量籠罩了他,收斂了他的氣息。
....這份收斂氣息的能力!
大光頭瞳孔微縮,露出了震撼之色。
這不是尋常五品的德行境能做到,至少是四品君子境。
三號的身份錯不了,非但是儒家弟子,而且還是被某位大儒看重的學生。
金蓮道長說過,地書碎片的每一位持有者都是天之驕子,誠不欺我。
他沒有立刻離開,而是不緊不慢的從玉石小鏡里取出干凈整潔的僧衣換上,將散發惡臭的納鞋和衣服丟入玉石小鏡。
得趕緊離開了,再拖延下去,打更人的高手聚集過來就危險了....大光頭沒敢飛檐走壁,在街面疾走。
這時,他看見鄰街的屋脊上,站著一位身子筆挺的年輕人,穿打更人差服,單手按刀,迎著夜風,目視前方,眼神蒼茫孤寂。
身形淵渟岳峙。
他就像黑夜中的螢火中,灼灼醒目。
這位銅鑼氣勢內斂深沉,神俊非凡....打更人果然人才濟濟....大光頭看了幾眼,心里暗暗欣賞。
他循著三號的話,找到了青書客棧,第六個窗戶果然是敞開的。
大光頭輕飄飄的躍起,無聲無息的進入房間,俄頃,窗戶門被關上。
“呼....”許七安肩膀一松,不再擺pose。
雖然知道六號是佛門弟子,想來不會是女人,但心里還是有些失望。
“九號是金蓮那個老銀幣,六號是個苦大仇深的魯智深,其他幾個網友,總該有漂亮妹子吧。”許七安剛想掏出鏡子看一看聊天記錄,耳廓一動,看見了急促的腳步聲。
視線里,數十道黑影在屋脊上起起落落,往這邊趕來。
“接下來,挨過這一關,陸號才算安全!”許七安瞇著眼,心想。
平遠伯被殺案,驚動了今夜當值的金鑼,六位銀鑼,以及數十位值夜的銅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