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鈴音想了想,搖頭:“不要,娘說大哥上次騙了我包子。”
“那你覺得大哥騙你了嗎。”
她歪著腦袋,認真的想了想:“忘記啦。”
許七安道:“所以嘛,大哥怎麼會騙你呢,大哥絕不是要騙你的雞蛋吃,大哥只是...”
他沒說完,就看見許鈴音朝著雞蛋面,“呸呸”了兩口。
許七安一臉呆滯。
許鈴音說:“二哥教我的。”
....讀書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!許七安低頭吃飯,放棄了幼妹的雞蛋。
但他蔫兒壞,嚇唬道:“鈴音啊,這面不能吃,有毒的。”
“啊?”許鈴音瞪大眼睛,看了看擱在腿上的碗,又看看大哥,驚疑不定。
許七安耐心的給她解釋,科普知識:“你以前摔了一跤,皮蹭破了,你爹是不是用口水給你擦傷口?”
許鈴音點點頭。
許七安道:“這是因為口水能...嗯,就是能把臟東西殺死,由此可以推測出,口水一旦離開嘴巴,它是有毒的。再由此推測出,你的雞蛋面里有毒,不能吃了。”
他說完,看著許鈴音的小臉蛋一點點發白。
“那我會死嗎?”許鈴音癟著嘴,泫然欲泣的問。
“死是不會死,就是會肚子疼好多天。”許七安說。
許鈴音點點頭,安心的繼續吃面。
許七安:“???”
........
吃完面,來到許二郎的房間,在書房里找到了自己的玉石小鏡,許七安收入懷中,偶然間發現了二郎擺在桌角的幾頁紙,用鎮紙壓著。
紙張用潦草的字跡寫的密密麻麻,是對許七安處境的分析,對司天監和云鹿書院能否產生作用的評估。
大概是夜深人靜時,枯坐書房思忖,隨手寫下來的思路。
小老弟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....許七安笑了笑,離開書房。
他一路快馬加鞭趕回衙門,徑直去見了魏淵。
魏淵早就等待多時,指了指楊硯身邊的位置,溫和道:“坐。”
楊硯面無表情的把一份卷宗遞了過來。
魏淵道:“這件案子,我讓金玉堂、春風堂、鎮邪堂,三堂聯手去辦。主辦官是你!”
許七安吃了一驚。
魏淵笑道:“陛下親自下的口諭嘛。”
目光交匯,許七安忽然懂了,魏淵想通過這件事提拔他.....直接委任他為主辦官,而不是協同辦案。
許七安展開卷宗,仔細看完,直截了當的問道:“桑泊底下是不是封印著什麼東西?”
魏淵眼中閃過異色。
楊硯常年沒有表情的臉,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。
桑泊里封印著某種東西這個真相,還是魏淵今早告訴他的,而比他聰明的南宮倩柔,也是在昨晚桑泊發生變故,聯想到那天義父在庫房查閱資料、卷宗,這才隱隱有些猜測,但不敢確認。
直到今早義父坦然的告訴他們真相。
可是這個小銅鑼,竟然直接道出桑泊底下封印著東西。
魏淵收斂住意外的表情,笑道:“說說你的推理。”
許七安戴罪之身,巴不得在魏淵面前表現自己,說道:“桑泊雖然是我們大奉的禁地,但對外人來說,唯一有價值的東西恐怕就是鎮國神劍。”
說到這里,他看向卷宗:“但上面寫著,鎮國神劍無礙。那麼賊人的目標就是其他東西了。
“所以卑職猜測,永鎮山河廟里肯定有什麼東西?而這東西,又為什麼要放在桑泊?卑職再大膽猜測,可能那東西需要鎮國神劍來封鎮。”
許七安其實是在得知了答案之后,逆推過程。
他清晰的思路和縝密的邏輯,博取了楊硯的任務,對麾下的這個小銅鑼愈發的欣賞和看重。
不但天資出眾,而且聰明,能力強,值得栽培。
“魏公是知道的吧...”許七安試探道。
魏淵坦然的搖頭:“陛下沒有明說,但我心里有了幾分猜測....”他臉色嚴肅,語氣蘊含警告:
“你的任務是查出炸毀永鎮山河廟是何人所為,追回那東西的事與你無關。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,告知楊金鑼便是,他會出面。
“陛下賜下了一面金牌,可在皇城行走,除了后宮和幾個特殊的地方,你憑此牌,可以暢通無阻。”
許七安領命告退。
魏淵目送他的背影離開,聽著樓梯傳來輕微的腳步,望向楊硯:“聽說監正病了?”
楊硯點點頭。
魏淵眸子沉靜,默然許久:“老東西!”
.....
離開浩氣樓,許七安直奔春風堂,道:“頭兒,馬上召集金玉堂鎮邪堂的兩位銀鑼,在衙門前院集合,速度!”
李玉春一臉懵,半晌,瞪眼道:“你是頭兒,我是頭兒?”
小老弟竟然對他頤指氣使。
許七安亮出金牌:“我現在是陛下欽點的主辦官,今兒起咱們就各論各的,我管你叫頭兒,你管我叫大人。
“頭兒,幫大人去請兩位銀鑼。”
李玉春郁悶的走了,各論各的?總覺得哪里很奇怪。
鎮邪堂的銀鑼姓楊,名峰,是個皮膚黝黑的高瘦中年人,眉心有一顆黑色大痣。
金玉堂的銀鑼則是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,叫閔山。臉頰有一道斜斜的刀疤,瞧著分外兇惡。
再加上春風堂李玉春,三位銀鑼外加十二名銅鑼,很快就在院前集結。
按照衙門的“風俗”,出行辦案前,要在前院集結,由主辦官帶頭訓話,鼓舞人心。
同時也是做給其他打更人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