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他開口,只見靈龍奮起反抗,掀翻了身上的侍衛,目標明確的朝著某個方向沖去。
順著那個方向看去,元景帝瞳孔劇烈收縮。
他看到了一襲紅衣,看到了明媚可愛的女兒,他最寵愛的臨安公主。
而此刻的臨安身邊,只有兩名宮女,一名穿打更人差服的銅鑼。
“保護臨安!”元景帝大喊。
.....
這尼瑪算什麼性格溫順?
許七安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,他和二公主邊走邊說,憑借上輩子積累的談話技巧和八面玲瓏,許七安以幽默有趣的語言風格逗樂了二公主,增進了彼此間的情誼。
想著把她送到靈龍所在的小湖,陪她玩一陣子,自己就重新回去辦案。
結果就撞上這事兒....
許七安剛想說“公主此地危險,卑職護送你回去”,靈龍就默契的一頭撞過來了。
這只靈獸很強大,實力絕對不低于六品武夫,許七安下意識的想逃跑,扭頭看了眼二公主,發現這丫頭嚇傻了。
圓潤嫵媚的鵝蛋臉毫無血色,眼神凝固,嚇的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許七安余光掃了一圈,看見飛撲過來的眾宮廷高手,看見策馬狂奔而來的元景帝,看見靈龍黑紐扣般的眼神里煥發出了刺目的異彩。
那感覺,就像害怕的孩子見到了家長,欣喜若狂的撲到爸爸懷里。
嗯?
這貨不是感應到我來了,特意沖出來找我的吧?
這一瞬間,許七安讀懂了靈龍的眼神,它是擁有智慧的靈獸。
除非了欣喜之外,靈龍的眼里還殘留著恐懼,時間不允許他多想。
地面微微震顫,靈龍轉眼就要撲到。
許七安當即有了判斷,他毫不猶豫的跨前一步,擋在了臨安公主面前,給了她一個挺拔的背影。
許七安單手按住刀柄,雙膝微屈,沉淀了所有情緒,短暫蓄力后,拇指輕輕一彈。
鏘.....清脆的出鞘聲中,一抹暗金色的細線閃過,于身前一丈處斬出一條長三丈,寬兩指的深深刀痕。
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,狂性大發的靈龍猛的收住了身形,四爪彎曲,趾甲在地面犁出一道道溝壑,竟然真的在刀痕前停了下來。
竟然不敢逾越雷池一步?
這一幕深深烙印在臨安公主的心里,也落入了元景帝和魏淵以及太子的眼里。
“昂....”
靈龍趴在地上,略有些焦慮的叫了一聲。
許七安輕易的讀懂了它的情緒,靈龍讓他逃跑,準確的說,是一起逃跑。
它很焦躁,很害怕,似乎受到了什麼威脅....但在我面前,它冷靜、安定了許多....但恐懼仍沒有減弱....它想讓我帶著它一起跑,或者它帶著我一起跑....許七安心里逐漸有了猜測。
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許七安道。
二公主以為許七安這句話是對她說的,心里一下子收獲了滿滿的安全感。
聽到許七安的話,果然靈龍不再焦慮了,它無精打采的叫了一聲。
這時,一批侍衛終于趕到,合力拖著一張暗金色的大網。
刷!
大網甩開,將體長三米的異獸罩住。
噠噠噠....元景帝騎馬過來,仔細端詳著臨安公主,見二公主確實無礙,松了口氣。
“父皇....”臨安公主小嘴一癟,小跑著到馬邊,牽住元景帝的袖子。
元景帝最吃這套,溫和的安慰了她幾句。
接著,年過五旬,頭發烏黑的皇帝,上下審視著許七安。
“卑職見過陛下。”許七安躬身抱拳。
大奉朝有個好處,除了一些特殊場合,平時見了皇帝只需行禮,無需跪拜。
元景帝微微頷首:“做的很好,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回陛下,卑職許七安。”
元景帝愣了一下,再次審視,有些意外:“你就是許七安?”
“是!”許七安說完,迎著元景帝疑惑的表情,解釋道:“卑職查案時遇到了一些難題,特意進城請教長公主殿下。”
元景帝沒有追問,只是點點頭,目光落在許七安手里的刀,“把刀給朕看看。”
許七安雙手奉上黑金長刀。
侍衛上前接過,交給元景帝,后者仔細端詳,贊嘆道:“好刀!”
魏淵走過來,笑著接話:“監正送的。”
監正?元景帝眉梢挑了挑,大概是不明白監正竟會送一口寶刀給一個小銅鑼。
“陛下,許七安精通煉金術,與司天監的術士交情不錯。微臣有次還見他再給煉金術師講課。”魏淵語氣隨意的說道。
許七安看見元景帝眼底閃過驚訝之色,但很快收斂,老皇帝笑道:“朕想起來了,稅銀案中你展現過煉金術技藝。”
元景帝把刀交給侍衛,由他還給許七安。
魏淵這是在幫我塑造能臣的形象,增加我本人的重量....什麼魏淵,是魏爸爸!許七安心里微微感動。
臨安公主搖了搖皇帝衣袖,嬌聲道:“父皇,許七安救了我,你要賞他。”
“是該賞賜。”元景帝頷首,凝視著許七安,朗聲道:“打更人許七安,救臨安公主有功,賞黃金千兩,綾羅綢緞五百匹。”
“父皇!”臨安公主不愿意,指著許七安說:“他剛才救了兒臣的命,兒臣要還他一命。
兒臣請你免了他的死罪。”
元景帝頓時目光銳利的看向許七安,見他低眉順眼的溫順模樣,元景帝收斂了幾分眼中的鋒芒,搖頭道:“朕已經準他戴罪立功,破了桑泊案,自然會免他死罪,金口玉言,其實半途更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