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腳步聲徹底聽不見,考慮到高品武夫的耳力,許七安又等了許久,這才說道:
“魏公,我確實見到了昨晚的襲擊者,也確認了他的身份。”
魏淵舉起茶杯喝了一口,不見情緒的問道:“是什麼人?”
“青龍寺的恒慧和尚,也就是盜走青龍寺法器,與平陽郡主私奔的那個和尚。”許七安不做隱瞞,繼續說道:“”
“我懷疑他身上有桑泊的封印物。”
魏淵看他一眼:“何以見得?”
許七安道:“平遠伯嫡子的死狀,與當日陣亡的禁軍如出一轍。”
魏淵笑道:“你做的很好,這是非常有用的線索。”
“那卑職先行告退。”知道魏爸爸一心讓“包養”自己,許七安已經不強求他幫忙了。
有些老板就是這樣,瞅見公司里來了漂亮妹子,就想著暗中包養,讓她以后別來上班。
那種貼身的女秘書其實不安全,因為風言風語太多。
對于這種行為許七安是抗拒的,我只想在衙門安靜的上班。
下樓時,許七安看見一名吏員匆忙的狂奔上樓。
出了浩氣樓,他看見守在樓下的姜律中,老姜迎上來,皺眉道:“怎麼回事?”
許七安心里一動,抱拳道:“平遠伯的案子是姜金鑼在辦?”
姜律中頓時有些郁悶:“老子兒子,都是本官處理。”
“實不相瞞,平遠伯與桑泊案有牽扯....”許七安當即把恒慧和尚的事情告之姜律中,聽的這位金鑼雙眼放光。
“姜金鑼,咱們應該協手處理此事,這樣,你非但破了平遠伯的案子,同時還參與了桑泊案....”許七安一臉誠懇的說:
“而這件案子,我已經查的差不多了,有功勞一起賺嘛。”
姜律中微微頷首:“此言極是。”
許七安由衷的笑起來,一個高品武夫的大手忽悠到陣營了,魏淵不幫我,我自己找幫手。
兩人說著說著,看見一身青衣的魏淵走下樓,看到兩人還杵在門口,便道:“律中,隨我進宮一趟。”
“是!”
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,許七安摸了摸下巴,應該是平遠伯嫡子被殺的事情,讓元景帝震怒了。
.....
許七安離開衙門,騎馬玩皇城方向行去,速度不快,因為他要抽空整理一下思路。
“也許我的假設是錯誤的,幕后主使根本不是鎮北王。鎮北王試圖謀反,因此伙同北方妖族和東北巫神教,炸毀了桑泊封印,放出了初代監正,企圖讓京城大亂....
“但是現在,被封印的是不是初代監正,我已經產生動搖。另外,如果鎮北王是幕后主使的話,恒慧和尚這條線就說不通了。
“恒慧和尚牽扯到的是文官集團和勛貴集團的利益糾紛....這個鍋甩到鎮北王頭上似乎有些牽強....
“為今之計是知道恒慧,抓住他,一切謎題便能解開。而要抓住恒慧,找到六號是關鍵。六號是恒慧的師兄,后者應該不至于殺人滅口。”
皇城的輪廓出現在視線里,許七安耳廓一動,身后有人喊他名字。
“許寧宴....”
回頭望去,是穿鵝黃色長裙的鵝蛋臉美人,眼睛特別大,明亮有神,給人活潑可愛的直觀印象。
“我今早去許府找你,你不在,剛去了打更人衙門,你還是不在。宋廷風說你可能去教坊司找浮香鬼混了。”褚采薇拍馬追上,與他并肩,一疊聲的抱怨。
“他這是在污蔑我的人品。”
許七安嚴肅道:“教坊司那種地方,我從來不去的....吶吶,你別用望氣術,雖然我是正人君子,但并不希望被人用望氣術盯著。”
褚采薇歪著頭,說道:“他們說浮香是你的相好。”
“不是。”
“真不是?”
“嗯,浮香是我剛交的朋友,并不是相好。”許七安誠懇的回答,不做一絲一毫欺騙。
褚采薇“哦”了一聲,說回正題:“司天監觀測到魔氣了,與桑泊案被炸當天一模一樣,我特意來通知你。”
“此事我已知曉,險些是死在對方手里。”其中涉及到金蓮道長,許七安不愿多說,轉移話題:“你那個大力丸還有嗎?”
“改日吧,我沒帶在身上。”
“我不要改日,我要今日。”
“行吧,我黃昏前去你府上。”
褚采薇是來找長公主的,她雖然被安排了協助許七安破案的任務,但許七安不想用她。
不是說褚采薇沒有作用,而是恒慧和尚身上有屏蔽氣息的法器,司天監的望氣術被克制的死死的。
索性就不綁在身邊了,任由她去長公主府、酒樓風流快活。
兩人在皇城門口分別,擁有金牌的許七安在皇城暢通無阻,很快就來到了傳說中的靈寶觀。
這是一座非常氣派的道觀,紅墻黑瓦,大門高闊。
門口杵著兩位小道童,審視著騎馬靠過來的許七安。
“在下許七安,打更人衙門當差,奉陛下口諭徹查桑泊案,想求見國師,望兩位道爺通傳。”許七安主動開口,并亮出金牌。
兩位道童露出鄭重之色,作揖道:“大人稍等。”
左側那位道童快步進了觀里,許七安等了十幾分鐘,道童去而復返,搖頭道:
“道首在練功,不見外人,大人請回吧。”
不見....看來皇帝的金牌確實不管用,只能暴露地書的存在了....許七安接著說道:“兩位道爺再幫我帶句話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