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分析是正確的,恒慧和尚和平陽郡主的私奔,涉及到朝堂黨爭....只是我不明白,恒慧既然還活著,為何早不出來,晚不出來,偏等到桑泊案之后才出來。而且,以他的實力和水準,還不夠格參與桑泊案。”
雖然是疑問句,但眼神中沒有困惑。
許七安心領神會的點點頭:“他背后還有勢力,我原以為那個勢力是鎮北王....如果不是為了造反,那麼釋放出封印物的目的是什麼呢?折騰了半天,結果只滅了一個平遠伯.....道長,你說會不會是譽王干的,釋放出封印物,殺光仇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平陽郡主已經死了,譽王為女復仇....這個可能性不大,譽王若是知道此事,以他親王的身份,想報仇不需要做的這麼極端。”橘貓搖搖頭:
“為什麼你的思路永遠停在宗室身上?”
許七安沮喪道:“鎮北王的嫌疑愈發的輕了,我這可真是小媳婦鬧和離....哎。”
“小媳婦鬧和離?”橘貓歪了歪頭。
“前功盡棄。”許七安回答。
橘貓表情呆滯了一下,“你說話還挺好聽的。”
如果沒有恒慧的出現,封印物一直潛伏,許七安會保留對鎮北王的懷疑,認為對方是在憋大招。
但恒慧和尚目前的所作所為,實在與封印物的逼格不相符。
好歹去試著殺皇帝嘛。
不過,許七安也沒有完全放棄懷疑,桑泊案始終籠罩著迷霧,他勉強看清了一半。另外,任憑許七安如何睜大24K鈦合金狗眼,就是看不透。
橘貓尾巴輕輕掃動,提出看法:“貧道覺得,你或許進了誤區。”
許七安皺了皺眉:“道長此話怎講?”
“鎮北王也好,譽王也好,都是宗室,你之所以會懷疑他們,可是因為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只有元景帝一人知曉?”
許七安點點頭。
橘貓繼續說道:“排除監正和元景帝,佛門也知道。”
許七安搖頭:“佛門是當年的主導者之一,桑泊封印解除后,青龍寺的盤樹方丈西行去了,可見對此的重視。”
橘貓說:“妖族。”
簡單兩個字,忽然給了許七安醍醐灌頂般的沖擊。
我一直把幕后主使者鎖定在皇室宗親范圍里,如果被封印的是初代監正,這個猜測合情合理.....可是,如果不是初代監正呢,那麼知道桑泊封印的就不止是元景帝、監正、佛門,還有一個勢力被我忽略。
那就是封印物本身所屬的勢力....
封印五百年依舊沒有被磨滅,絕對是極其可怕的頂級強者,這樣的人物不會是散修....會不會是妖族呢?嗯,這一點有待考證。
許七安把取出瓷瓶,放在橘貓身邊,隨口道:“我今天見到國師了,嗯,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。”
橘貓輕飄飄的斜了他一眼:“非你以為的仙風道骨。”
許七安正要點頭,便聽橘貓補充道:“可能還比教坊司的女子更誘人,讓你垂涎欲滴了吧。”
哪里哪里,只是忍不住想授人以柄....許七安恍然道:“她果然有問題。”
家里有嬸嬸這樣的美婦人,玲月這樣的清麗少女,再還有活潑可愛型的褚采薇以及嫵媚多情的夜店小女王裱裱,清冷高傲的冰山女神懷慶公主....許七安見過的美人很多。
但從未不受控制的心猿意馬,滿腦子想著香蕉皮的顏色。
這只能是國師本身問題。
橘貓沒有正面回答,而是以反問的方式:“你以為人宗為什麼叫人宗?洛玉衡為什麼要當國師?”
頓了頓,繼續道:“洛玉衡是前任人宗道首的女兒。”
跟我說這個干嘛,你在暗示我那個女人其實是可啪的?許七安表面微笑:
“據我所知,道門三宗,除了天宗絕情絕欲,人宗和地宗都是可以正常婚配的。道長有沒有子嗣?”
橘貓晃了晃腦袋,“年輕時倒也想過,隨著年歲增長,感情便看淡了。至于男歡女愛之事,簡直俗不可耐。”
真的是俗不可耐,而不是人到中年不得已,保溫杯里泡枸杞?許七安喟嘆道:
“道長已經脫離低級趣味了,令人欽佩。”
世上所有男人都跟您一樣,我就開心了....他在心里如此補充。
......
[ www.biquku.biz]深夜,內城的街道空曠無人,寒風卷過樹梢,發出凄厲的嘯聲。
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,一列巡城守衛從街道盡頭走來,昨夜發生平遠伯滅門案后,內城的守備力量一下子增強了數倍。
一道黑影在內城中行走著,他穿街過巷,看似不去躲避巡守的打更人和守城的御刀衛、金吾衛,其實每當有目光投向這里,總會被某些障礙物擋住,有時是圍墻,有時是屋檐。
他就這樣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兵部尚書府,抬頭看了眼匾額,兜帽里露出下下半張臉,紫色邪異的嘴角泛起猙獰的笑容。
“什麼人?”
守門的府衛這才注意到黑袍男人,大聲呵斥的同時,抽出了制式刀。
黑袍男子抬起斗篷下的右臂,鮮紅色的皮膚凸顯一根根猙獰的青色血管,像是魔鬼的手臂。
他將掌心對準府衛,對準大門,驟然一握。
轟!
大門化作齏粉,府衛化作齏粉,氣機炸出漣漪般的沖擊波,將圍墻等周圍一切事物化作齏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