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結束云州之行,衙門發了賞銀,我就能攢夠娶媳婦的銀子。”
朱廣孝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妹妹,嗯,不是親妹妹,而是鄰家妹子。兩人感情甚篤,王八看綠豆,很對眼。
但是妹妹的父親要朱廣孝拿一百兩銀子的彩禮,否則門兒都沒有。
朱廣孝月俸五兩,再加上一些灰色收入,一年大抵能賺八十多兩,但他還得應酬,日常開支,還得去青樓...每年只能攢三十多兩。
已經很不容易了,畢竟去青樓消費屬于剛需,普通人尚且有需求,何況是血氣方剛的武者。
槽...你特麼別插旗啊,像你這樣的,我上輩子在電視里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...許七安翻了個白眼。
“恭喜恭喜,廣孝早日成親。”宋廷風說完,瞥見許七安腰間掛著一只漂亮的紫色香囊,繡著白色的荷花,道:“寧宴,這是浮香送的?”
“不是!”許七安任由他摘了香囊。
“你小子不會也有未婚妻了吧?”宋廷風微微睜大他的瞇瞇眼,酸溜溜道。
“沒有。”許七安奪回香囊,重新躺下,紫色的香囊懸在鼻尖,輕哼著曲子:“她只是我的妹妹,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。”
“寧宴為何不娶妻?”朱廣孝表達疑惑。
在他看來,許七安不但深受魏公的賞識,還曾得到陛下黃金千兩的賞賜,前途錢途兩開花。
本身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。
“他和我一樣,都是浪子。”宋廷風評價道。
“滾,我們不一樣。”許七安躺在床上,雙手枕著后腦勺,嘆息道:“再適應一段時間吧。”
來到大奉滿打滿算才三個月,他還無法定下心來,完全適應。所以才流連教坊司,流連浮香溫暖的柰子,但沒有成家立室的心理準備。
朱廣孝微微頷首,建議道:“這得看你對未來妻子的要求。”
“要求啊...”許七安沉吟道:“大波浪長頭發的。”
“你這個要求好奇怪。”宋廷風皺眉。
許七安看他一眼:“這是三個要求。”
洗漱完畢,許七安吃了早膳,敲開姜律中的房門。
“什麼事?”姜律中坐在桌邊,看著一份云州的地圖,他一雙宛如鷹眼的銳利目光,給人極大壓迫感。
“修行方面的問題想請教姜金鑼。”許七安撿了塊糕點塞嘴里,“怎麼晉升煉神境?”
關于這一點,許七安以前的認識是,循序漸進,自然而然。
當累積到相應的程度,就可以自然晉升煉神境。
但從褚采薇晉升煉金術師的要求中,他得了啟發,回顧武夫體系,發現從煉精境晉升練氣境,也是有要求的:不得破身!
姜律中笑道:“很簡單,當你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,眉心會脹痛,便是你晉升煉神境時。至于晉升的方法,嗯,一旬不睡。”
啊?十天不睡是認真的嗎,不會猝死嗎?
見許七安一臉茫然,姜律中解釋道:“你沒聽錯,一旬不睡,熬過去就能晉升煉神境,熬不過去,輕則昏迷,重則神衰而亡。武者體系,每一個品級都是一次生死考驗。”
“...為何要一旬不睡?”許七安疑惑道。
“你在煉精境時,想必時常體驗肉身的極限。每一次突破極限,體力都會增長。那你知道元神的極限嗎?”
許七安搖頭。
“突破元神極限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眠,一旬只是一個大致的標準,每個人的極限是不同的。將來你嘗試晉升煉神境,你會有切身的體會。”
“身體不會吃不消嗎?”
“所以煉精和練氣也是在為煉神打基礎,包括你平日的觀想,凝練元神強度。同樣是在增加晉升煉神的幾率。”說到這里,姜律中笑呵呵道:
“你還早呢,武道之路,最重要的是跋山涉水的意志,不能好高騖遠。”
“姜金鑼說的有理。”許七安贊同的點頭:“我已經練氣巔峰了。”
姜律中:“???”
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許七安,看了幾秒,不悅道:“莫要說笑,我記得你加入打更人時,還是煉精境,哪有人三個月不到就練氣巔峰...不會是真的吧?”
許七安聳聳肩:“若非如此,我問你這個作甚。嗯,我先告辭了。”
許七安離開姜律中的房間,留下金鑼大人獨自坐在桌邊,喃喃道:“這不合理啊,這不合理啊....
“魏公,他知道嗎?”
......
一晃過了六天,許七安人生中第一次坐船遠航的感受是:淦!
甲板上,宋廷風無精打采的眺望江面,看著過往的漕運船只,說道:“明日便能抵達禹州,姜金鑼答應我們休整一天,老子吃魚都要吃吐了。”
“禹州盛產鐵礦,出了名的富,人杰地靈。想必教坊司的美人也是水靈靈的。”一位銅鑼附和。
許七安不關心教坊司的美人水靈不水靈,他只想早點下船,然后去吃一頓好的。
隆冬的季節,蔬果本來就缺,更何況是漂在水上。這段時間頓頓吃魚,吃的他現在看到魚就倒胃,差點患上厭食癥。
這時,趴在護欄邊的許七安,目光無意中瞥見迎面而來的一艘官船。
甲板上有幾個穿皂衣的吏員,同樣注意到了許七安所在的這艘官船,在看到甲板上幾位穿打更人制服的銅鑼后,吏員們明顯慌了一下,做出下意識的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