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左手大拇指微微一燙,紫陽居士送的玉扳指中涌出一股暖流,溫養他的精神。
再看那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時,許七安瞳孔一縮,眼里的并非絕色佳人,而是一個做工精致的紙偶。
紙偶梳著時下流行的發型,穿著華麗的羅裙,穿衣打扮與狐媚子美人一模一樣。
精致的臉龐慘白慘白,目光呆滯,毫無生息。
嘶....
青天白日的遇到這種詭異之事,許七安倒抽一口涼氣。
“這不是個人,是鬼....采薇說過,鬼物能長久存在于世間,要麼受了地利的恩惠,就如我新宅井底的女鬼....要麼是強者隕落后,精神不滅,但依然有時間限制,不可能一直存在....”
許七安瞬間做出判斷,這個女鬼是受人驅使的,背后有一個養鬼之人。
這女鬼很厲害啊,連我都能迷惑....若非儒家浩然正氣百邪不侵,這回我說不定陰溝里翻船....許七安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,看了眼身邊的兩位同僚。
此時,才發現他們問題很大,目光略有呆滯,癡癡望著女鬼。雖然保持了部分理智,但其實深受魅惑影響。
...我剛才也是這副豬哥模樣?許七安感覺有些羞恥。
“廣孝,寧宴,我又相信愛情了。”宋廷風沉迷美色不可自拔,沉聲道:“我打算成家立業,我連兒子的名字都想好了。”
你那不是愛情,你那是饞她身子...不,她沒有身子....許七安心說。
“你那只是好色。”朱廣孝吐槽了一句,面露糾結之色,在青梅竹馬的鄰家妹妹和一見鐘情的女子之間,難以抉擇。
會這般糾結,是因為他此時的念頭與宋廷風如出一轍。
就在這時,那位姿容傾城的女子,搖著小纖腰,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。
“三位公子也是出來游玩?”
到了近前,她頓住腳步,裙擺從晃蕩到靜止,她盈盈施禮:
“小女人孤身一人,著實無趣,不知道能否與三位公子同行。”
她就是沖我們來的....許七安心生警惕,故作出垂涎欲滴的模樣,皺著眉頭猶豫道:“我們正要去教坊司,這不好吧。”
“誰要去教坊司?你自己要去便去,宋某不是那種人。”
“寧宴...哎,粗俗了。”
宋廷風和朱廣孝默默退后幾步,與他撇清關系。
哼,這人果然是個色胚,白日宣淫也說的如此磊落....魅心里呸了一口,臉上笑容愈發明媚。
色胚好啊,姑奶奶最擅長對付色胚。
我有紫陽居士的玉扳指護體,不懼邪祟。她如果有不軌舉動,我立刻偷襲,有心算無心,勝率極大....但最好是留活口,晚上審訊一番....許七安目光一閃,無奈道:
“既然如此,那便結伴吧。”
他打算先靜觀其變,沒記錯的話,大儒們贈送的魔法書中,有道門針對鬼怪的法術。
看似是你釣我,其實是我在釣你....
.....
茶樓,窗戶邊。
李妙真半側著身,借窗邊的幅布遮擋,俯瞰著遠處三人,見魅如此輕易的打入敵人內部,她滿意的頷首。
諸多手段中,美色永遠是對付男人最為奏效的利器。
“姜律中隨著張巡撫外出視察民情,三位司天監的白衣隨行,今日是回不來了。而沒了姜律中坐鎮驛站,沒了術士的望氣術,魅就不會被發現。
“魅雖然擅長魅惑與幻術,但終究沒有形體,不可能真的與男人行床榻之事。
要想長期與許七安保持關系而不被發現,我還得去教坊司請一位女子...
“等事情完結之后,我再送他幾瓶壯陽補血的丹丸,年紀輕輕便虛成這般模樣,再不補一補...呵。”
.....
四人在白帝城中兜兜轉轉,飽覽當地風土民情,吃遍各種好吃的美味。
女子自稱蘇蘇,出身商賈之家,父親是綢緞商人,這才穿的起這般艷麗好看的衣裙。
她見三位公子一表人才,相貌不凡,心生敬仰,便情不自禁的想要結交。
是結交還是什麼交啊...你這個要說清楚的...許七安心里吐槽。關鍵是,這麼蹩腳的說辭,宋廷風和朱廣孝竟然相信了,相信了....
嗯,不能怪他們,他們已經被降智了。
一座茶樓,包廂里,宋廷風把糕點推到蘇蘇面前,殷勤道:“蘇蘇姑娘怎麼不吃?”
“奴家不餓。”
“蘇蘇姑娘怎麼不喝茶?”
“奴家不渴。”
喝了水怕是要流出來吧...許七安端起茶杯,笑道:“蘇蘇姑娘,進了茶樓不喝茶,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仨?”
蘇蘇當即做出委屈的模樣:“公子何出此言。”
“寧宴,蘇蘇姑娘不想喝,你莫要逼迫人家嘛。”朱廣孝和宋廷風立刻呵斥同僚,替心上人出頭。
馬德,你倆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吧....下面的頭已經取代上面的頭....許七安當即放棄用水來弄濕紙人的想法。
蘇蘇抿了抿小嘴,不經意的問道:“聽口音,幾位公子不是云州本地人士。”
宋廷風揚起下巴,語氣倨傲:“我們是京城人。”
蘇蘇“呀”一聲,掩住小嘴,驚訝中帶著敬仰:“幾位公子竟是京城人士,小女子素聞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城,人杰地靈,心里憧憬已久。”
許七安得承認,論如何撩撥男人的心,這位不知根腳的女鬼是他見過最強,即使浮香也稍遜一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