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捕頭要是嫁給你,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。”
許七安腦海里閃過呂青英姿颯爽的模樣,沒好氣道:“雖然呂捕頭沒有浮香漂亮,但你說她是牛糞,太過分了吧。”
“我沒說她是牛糞,我說的是你。”
“那你說什麼鮮花插在牛糞上?”
“....”
吃完甜點,因為名偵探許寧宴狀態不佳,宋廷風便主動承擔起推理的重任,清了清嗓子:
“咱們換位思考一下,如果我是周旻,我肯定會把密碼本藏在一個巡撫隊伍隨時能找到,但又不惹人注意的地方。”
“嗯!”許七安點點頭。
“周旻的住處已經檢查過,沒有暗格和可疑的東西。他留下的這些書,咱們剛才也比對過了。”朱廣孝說。
宋廷風想了想,摸著下巴,“...可能,未必是書呢?周旻心思縝密,別人能想到的事情,他肯定也能想到。
“我們不妨換個思路,那可能是一本寫著字,但不是書的東西?寧宴,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。”
“很好,廷風,你的聰明才智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,你是一個被教坊司女人耽誤的天才。”許七安捧了一句,問道:
“那你覺得會是什麼呢?既不是書,又在周旻的遺物中。而且還要有相當的厚度....”
許七安忽然頓住。
“是黃歷?!”宋廷風率先喊出來。
埋頭苦干的老實人朱廣孝,準確的在遺物里翻找出一本厚厚的黃歷:“是不是它?”
“就是它!”許七安將胸腔里的濁氣一口吐盡,眼神里洋溢著興奮。
既是書,又不是書。既醒目,又平平無奇。按照這段時間對周旻這個人物的揣度和分析,許七安有極大把握確認,這就是周旻的風格。
三人迫不及待的翻開黃歷,從第一個字開始,按圖索驥的數到第一百六十二個字:日!
乙卯日的“日”。
接著是第三百四十七個字,第四個字,第一個字,第二個字。
組合起來:默日光丁壹伍!
顯然,這是錯的。
接著,他們采用第二個方法,取頁數,而不是字數。
取頁數的話,那麼每一個字數對應的就是日歷中的某一天。組合如下:
默、4月6號、1月15號、1月29號、1月25號、1月26號。
“日,又錯了。”許七安把黃歷一丟,罵娘道:“這個思路不對,重新來。”
“或許我們可以先解開“默”這個字,因為它是唯一的字,而且排頭。”朱廣孝提出自己的想法。
排頭的意義是很重要的。
許七安捏了捏眉心:“那你有什麼思路嗎?”
朱廣孝搖搖頭。
許七安又問:“默這個字,在咱們衙門里沒有特殊意義吧?”
宋廷風沉吟道:“巡撫大人和姜金鑼早已研究過暗號,如果“默”字指向的是衙門中的某個暗號,姜大人和巡撫大人應該能發現。”
“巡撫大人能發現什麼?他也就猜字謎厲害。”許七安撇撇嘴,下一刻,他愣住了。
靈光在枯竭的腦海里迸發,電光火石般的閃過。
他想起了還在警校時,一位研究犯罪心理學的教授曾經講過,一個人的行為和他的習慣是息息相關的。
在對目標人物進行剖析和側寫時,首先要盡可能的收集對方的資料,了解對方的習慣。
再狡猾的罪犯,行為模式也是有跡可循的,那就是他的習慣。
周旻的習慣是什麼?
是字謎!
楊鶯鶯說過,周旻喜歡在飲酒時與她玩猜字謎....所以,周旻在思考如何藏匿證據并留下線索時,他會習慣性的往字謎方向靠攏....由此推斷,兩組暗號里,唯一的一個字,也是一個字謎。
許七安思路越來越清晰。
宋廷風和朱廣孝相視一眼,默契的保持著沉默,剛才一瞬間,許寧宴的狀態回來了,一如當初追查桑泊案時的睿智、專注。
默,拆開就是黑和犬....許七安邊捏著眉心,邊問道:“我記得去黃伯街的同僚說過,那里是狗市?”
宋廷風“嗯”了一聲:“是狗市,怎麼了?”
許七安就說:“默字拆開來,分別是“黑”和“犬”,而黃伯街的信息是周旻在上一個字謎游戲里留下的線索,我覺得現在可以對應上了。”
“你覺得暗號指向的是狗市?”宋廷風皺著眉頭,“那這個黑是代表什麼?僅僅一個犬字,就判斷暗號指向狗市,是不是太武斷了。”
“我有一個想法。”許七安沒有說完,出門喊來了驛卒。
“幾位大人,有何吩咐?”驛卒道。
“你對黃伯街了解多少。”許七安問。
“黃伯街啊,那地方可亂了,白日里還好,靜悄悄的。可一到晚上,那里便魚龍混雜,什麼人都有,偷雞摸狗的,江湖游客,甚至外頭的山匪也會到那條街去。”驛卒回答。
那里到底賣的是狗肉,還是什麼肉....許七安腹誹了一句,思索道:“山匪和江湖客,應該不至于為了吃一口狗肉,跑那里去吧?”
“當然不是,黃伯街表面賣的是狗肉,其實是一處黑市。賣的是見不得人的東西,做著見不得光的交易。”驛卒道。
“你有去過黑市?”許七安問。
驛卒頓時露出羞愧之色,囁嚅道:“去買過狗肉。”
買狗肉何必做出一副用手裝逼被發現的尷尬表情...許七安皺眉道:“說人話。”
驛卒小聲道:“在辛6號鋪子找過私娼,買狗肉指的便是這個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