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真正的敵人在云州。
“這樣的話,這案子無非兩種情況:一,這一切都是楊川南使的苦肉計。二,幕后有一個黑手,準備把楊川南推出來當替罪羊。在密信傳回京城時,就開始布局謀劃了。殺死周旻,尋找被藏起來的證據,并試圖讓楊川南背鍋。
“倘若賬簿是真的,那麼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,因為這相當于主動把屠刀遞到我們手里。
“賬簿是假的,就更沒有意義了。楊川南既沒有擺脫嫌疑,也沒有真正獲罪。梁有平主動把賬簿交給我們,反而惹來猜疑,變相的救了楊川南。”
李妙真敏銳的捕捉到一個邏輯漏洞:“也就是說,賬簿一定是真的。依照你的推測,賬簿是真的;有一個幕后主使想把楊川南推出來當擋箭牌。
“那梁有平殺死狗肉鋪老板,親手將賬簿交給你們的行為,就不合理了啊。”
是的,賬簿是真的這個前提下,幕后黑手只要等待巡撫隊伍找到它,楊川南就百口莫辯。
梁有平的行為,就多此一舉了。
張巡撫沉吟道:“或許,是賬簿有問題。賬簿是真的,但它存在某種問題,這個問題會讓我們把矛頭指向真正幕后黑手。因此他們不得不絞盡腦汁的找到它,毀掉其中的破綻。
“然后冒充狗肉鋪子老板,等待我們找上門,好將賬簿交給我們。”
姜律中先是點頭,隨后搖頭:“他們怎麼知道賬簿有問題,這賬簿不是周旻做出來的嗎。”
張巡撫微笑道:“周旻之所以能找出證據,因為他是都指揮使司的經歷,掌庫房和收發,軍備器械都要過他的手。
而那個梁有平,他也是一名經歷。”
許七安突然說道:“有件事我沒想明白。”
“嗯?”李妙真望過來。
“為什麼負責把賬簿交給我們的是梁有平?”許七安掃過三人,“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,梁有平已經暴露了啊。我們一旦抓住楊川南,一番拷問,他為了自證清白,肯定會辯解,會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。
“這樣的情況下,只要我們對照梁有平的畫像....喏,就有現在這場會議了。”
李妙真皺眉道:“因為只有梁有平能找到賬簿里的問題?”
姜律中瞅她一眼:“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找到賬簿里藏著的問題,屆時換人偽裝就行,根本沒必要讓梁有平一直待在那里。要不是寧宴看到你的畫像,他根本意識不到狗肉鋪老板是假的。
“也就是說,只要那人不是梁有平,我們就不會發現。看起來就像主動把破綻暴露了。”
至于易容,以許七安等人的眼力,近距離接觸,很容易就能看破偽裝。
.....
朱廣孝在夢中驚醒,感覺到了膀胱的膨脹,于是起夜上茅廁。
出了房間,行至走廊,忽然看見大廳里,桌邊,坐著一個白裙女子。
她有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,這個角度,朱廣孝只能看到白裙女子的側臉,僅是一張側臉便美的不似凡塵俗物,讓人怦然心動。
蘇,蘇蘇姑娘....不,是那女鬼!!
朱廣孝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。
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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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一十五章 夢境
看到這個女人朱廣孝氣的渾身發抖,大冬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,這個世界竟如此險惡,充斥著對男人的壓迫。
她玩弄了我的感情,傷害了我的尊嚴,現在又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面前....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。
朱廣孝忍住打拳的沖動,憋著尿,扭頭就敲開了宋廷風的房門。
宋廷風披著袍子,似乎剛剛醒來,打開門,抱怨道:“什麼事啊,大晚上的串什麼門?”
“你過來,噓,小聲點...”
朱廣孝臉色難看,拽著宋廷風躡手躡腳的出門,來到走廊,指著樓下大廳,道:“看!”
宋廷風一看,氣的渾身發抖,手腳冰涼,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....
兩個拳師雙眼赤紅,心態炸裂,宋廷風咬牙切齒說:“她竟還有臉來驛站,當我們打更人是吃素的?”
朱廣孝沉聲道:“怎麼辦?”
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,否則他們會被釘在恥辱柱上,永世不得翻身。以后在衙門里怎麼做人?
“干脆,咱們來一個娘娘進冷宮——一不做二不休。”宋廷風做了一個向下切的手勢。
“不行。”
朱廣孝沉默寡言不假,但人不笨,分析道:“她既來了此地,說明那位游騎將軍也來了。咱們不能動手,一動手反而暴露了,也會被巡撫大人問責。”
“那怎麼辦?”
“我建議找寧宴商量一下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感覺也只能找那個賤人了。
就在這時,樓下的蘇蘇心有所感,驀地抬頭看過來,見到兩人后,臉上頓時洋溢起甜美的笑容:
“呀,是你們啊。”
宋廷風和朱廣孝臉色僵住。
....
“現在瞎猜沒有用,我的提議是,明日先去都指揮使司對賬,確認賬簿的真假。然后,全州通緝梁有平。”
張巡撫給出了意見。
許七安看了眼瓜子臉的美軍娘,心里頗為沉重,因為以李妙真的人脈和關系,尚且不能揪出梁有平,這意味著對方背后有靠山。
全州通緝未必靠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