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事。”
許新年像極了他娘,傲嬌的抬了抬下巴。似乎想起了什麼,補充道:“一些無理取鬧的事我不會做。”
比如,大哥的貂蟬在哪里。
這件小事許七安早就忘記了,因為浮香很滿意他的腰力,所以許白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,漸漸的就把這個突發奇想的創意拋之腦后。
“你通讀史書,知不知道元景帝曾經廢后?”許七安問道。
“哎!”許平志筷子一敲碗沿,叮的脆響,告誡道:“雖然在家里,但也要尊稱陛下,養成習慣,免得在外頭脫口而出,惹來麻煩。”
元景是年號。
用年號稱呼皇帝是大不敬,就像江湖上很多人喜歡用魏青衣來稱呼魏淵。
“元景帝廢后嘛,知道,當時據說鬧的挺大。”許二郎說。
“誒,你......”許二叔看向兒子。
但侄兒和兒子默契的不搭理他,繼續交談。
“為什麼要廢后?”
“不知道,史書上也沒有寫,不過當時鬧的挺大。滿朝文武都在死諫,御史和給事中上竄下跳,恨不得爬到元景帝頭上拉屎撒尿,來彰顯自身的文名。”許新年夾了一筷子的菜,邊吃邊說:
“最后給死諫回去了,雖然沒有廢后,但皇宮被打入冷宮,元景十四年才出來。”
平時,皇帝的一言一行,皇帝在朝堂上的做派,都會被史官記錄下來。
就元景帝修道這件事,頭幾年,史官們的記錄是:帝修道,荒廢朝政!
元景帝看后大怒,要求史官修改,史官寧死不屈,不惜被404,不過連續庭杖三人,罷免一人后,史官們屈辱的彎下了膝蓋,改成:
帝修道,朝政亦不誤。
不過,若干年后,后人重修這段歷史,元景帝多半要被打回原形,甚至被抹黑。
“那后來怎麼放出來了呢?”
許七安當時不好意思追問懷慶,畢竟那是人家父母一段不堪回首經歷,不過話說回來,誰家父母沒鬧過離婚啊。
“那一年是魏淵大敗北方蠻子,凱旋而歸,元景帝大赦天下,順便也赦了皇后。”許新年道。
我說怎麼元景13年那麼耳熟呢,原來是魏淵一舉成名天下知.......抱歉魏公,我不是故意對你不敬。
原來是魏淵初次嶄露崢嶸頭角的那一年,赴云州的途中,四號曾經說過,元景13年,收秋之后,魏淵臨危受命,北上領軍,只有一個半月就擊敗了北方蠻子的騎兵。
難怪懷慶會成為魏淵的弟子,原來皇后還受過魏淵的恩情.......許七安恍然大悟。
雖然沒搞明白廢后的原因,但也不算沒有收獲。
至少名偵探許白嫖可以由此推理出,皇后即使犯了錯,但不算大過,否則元景帝不會借坡下驢,特赦了皇后。
“寧宴,你飯后有時間的話,去接一下鈴音吧。”
嬸嬸一副和倒霉侄兒八字不合的姿態,但使喚人起來,毫不客氣。
稚嫩啟蒙的書籍,也就寥寥兩三本,學不了一天。再加上孩童天性頑劣,禁錮在課堂一整天未必有益處。
所以通常午時下一刻就結束了(中午12:15分)。
“辭舊怎麼不去。”許七安推脫。
“辭舊下午要在書房讀書。”嬸嬸不悅道:“叫你做點事,推三阻四。”
許七安斜了她一眼:“嬸嬸你把綢緞都還給我。”
嬸嬸擠出一個美美的笑容:“哎呀寧宴,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來,吃菜吃菜,嬸嬸給你夾塊雞肉。”
自從許七安升官發財,還買了新宅,嬸嬸在他面前就直不起腰來了,說話都理不直氣不壯。
許七安問了地址后,又道:“玲月妹妹跟我一起去吧,正好帶你們姐妹倆在內城逛逛。買點首飾什麼的。”
嬸嬸一聽,道:“寧宴啊,要不嬸嬸也一起去吧。”
你特麼就是想坑我錢吧......許七安用質疑的目光審視著嬸嬸美艷的臉,“可以,不過首飾不買了。”
這臭小子扣扣索索的.......嬸嬸板著臉,“不去了。”
“二叔你看,嬸嬸就是為了占我便宜,可憐我媳婦都沒娶,我得存錢娶媳婦的。”許七安立刻告狀。
許二叔無奈道:“我剛不是給你五十兩了?”
“你還有臉提那五十兩。”嬸嬸氣的拍桌子,“你哪來這麼多銀子?還不是某人給的。”
許七安明白了,難怪二叔今天心情不好,原來是私房錢被嬸嬸收繳了......可你也不能把脾氣沖我身上撒啊。
他心里抱怨。
..........
青云堂。
青云堂的名字有兩重意思,一是取義平步青云。二是蹭一蹭京城外那座清云山的熱度。
開設私塾的是一位老秀才,叫李炳意,五十歲高齡,兩眼已經開始昏花,正因如此,才屈尊降貴教導稚童啟蒙。
束脩非常高昂,每三月交一次。
李炳意老先生有個規矩,家中有文人的,束脩少一半。家中有官職在身的,束脩再少一半。
當然,前提是文官,武將除外。
憑借這條規矩,李炳意老先生把青云堂打造成“貴族小學”,那些個不缺錢的大戶人家,覺得這條規矩有趣,凸顯出了自身的優越感,再加上李炳意老先生教書確實有一套。
因此,沒時間給自家孩子啟蒙的大戶人家,都愿意把稚童送來青云堂。
個把月前,李炳意老先生遭遇了一生之敵,是他這輩子最難教的學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