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使母后確實是為國舅頂罪,幕后之人依舊沒有找出來。”她嘆息道。
許七安沒有回答,而是反問道:“我倒是不明白,幕后之人為什麼直到現在,才對皇后出手?”
兩人相顧無言。
........
國舅府在皇城中,許七安和長公主抵達國舅府,問了守衛,才知道國舅不在皇城里,而在內城的老宅。
“去問問,國舅什麼時候搬到老宅去的?”懷慶打開車窗,吩咐隨行的侍衛。
侍衛問完,回復道:“今早。”
今早?元景帝就是今天早上朝會時,提出的廢后.......許七安下意識看向懷慶,發現大老婆也在看他。
“去上官老宅。”懷慶公主冷冷道。
金絲楠木打造的豪華馬車,緩緩駛出皇城,用了半個多時辰才抵達上官氏祖宅。
出乎意料,上官氏的老宅只是一座三進的大院,比許七安買的那棟豪宅強不到哪里。當然,論精致和奢華程度,肯定要吊打許府。
而且,這里守衛很多。
許七安趁著馬車緩緩停下,從懷里夾出一張路上準備好的望氣術紙張,以氣機引燃。
馬車在上官府外停下,懷慶踩著小馬扎下來,徑直進了府,門口的侍衛不敢攔。
途中,懷慶與許七安說起上官氏的家史,上官氏并不是鐘鳴鼎食的大族,外祖父上官青官拜戶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。
但這都是在上官皇后入主鳳棲宮以后的事。
在此之前,上官家不過是一個小家族,懷慶的外祖父上官青,也只是做到戶部度支主事,正六品罷了。
“魏家和上官家是世交,魏公少年時,家境貧寒,曾在上官家讀書。
外祖父算是他的半個授業恩師。”懷慶公主說道。
許七安點點頭,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魏淵和皇后是淵源。
“那魏公.....”他頓了頓,還是問出了疑惑:“是怎麼進宮的?”
懷慶公主搖頭。
穿過前院,絲竹管樂之聲傳來。
遠遠的,他們看見后堂的門敞開,七八名身穿薄紗的舞姬翩翩起舞,樂師奏響靡靡之音。
許七安瞪大了眼睛,說實話,他在教坊司見慣了這樣的場面,但就算是教坊司里的舞姬,也沒有堂內那些女人穿的大膽。
那些女人既沒穿肚兜,也沒穿褻褲,僅僅套了一層薄薄的紗衣,隨著舞姿展露身體隱私部位,賣弄風騷。
堂內,主位坐著一個皮膚白皙,皮相極好的中年男人,留著兩撇小胡子,左手摟一個美人,右手摟一個美人。
左手豆腐乳,右手逗比,色瞇瞇的欣賞著翩翩起舞的舞姬。
兩側坐著幾名食客,好不快活。
許七安對這位國舅的荒唐好色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,胞姐都快被廢了,他還在這里縱情聲色,更荒唐的是,皇后還是為背鍋的。
氣抖冷,扶弟魔們什麼時候可以站起來。
長公主在堂外停了下來,側頭,看了眼許七安。
心領神會的許七安摘下佩刀,走到門口,用刀鞘“哐哐哐”的敲擊門框,喝道:“查房,男的蹲左邊,女的蹲右邊,抱頭,身份證拿出來。”
沉迷聲色的眾人吃了一驚,這才注意到站在外頭的許七安和懷慶公主。
舞姬們停止了舞姿,樂師們不再彈奏,留著兩撇小胡子的國舅先是一愣,繼而眉頭緊皺。
懷慶跨過門檻,進入堂內,冷冰冰道:“所有人退出大堂,不得靠近這里百步,違令者殺無赦。”
許七安大聲道:“是!”
拇指一彈刀柄,佩刀出鞘半寸,環顧堂內眾人,喝道:“還不快滾。”
樂師、舞姬和食客一哄而散。
“不許走,不許走......”
國舅大喊,但攔不住散去的人群,氣的跺腳,指著許七安喝罵:“你是哪來的狗奴才,來人啊,來人.......”
許七安皺了皺眉,心說難怪懷慶對這個舅舅如此厭惡,難怪她會第一時間懷疑國舅。
這是24K純紈绔啊。
喊了幾聲,見外頭沒人支援自己,國舅便不喊了,瞇著眼,看向懷慶公主:“懷慶,你不在宮里待著,來舅舅府上做什麼。”
“父皇廢后的事,國舅可知?”
懷慶聲音宛如隆冬里的風雪,透著森森寒意,“父皇今日早朝提出廢后,國舅身為母后胞弟,還有心情在府上飲酒作樂。”
“自然是知道的。”國舅突然煩躁起來,“但我能有什麼辦法?我又不是魏淵,我說不讓廢后,陛下就會同意?”
“國舅知道父皇廢后的原因嗎。”長公主問道。
“還不是姐姐為了讓四皇子當太子,構陷東宮那位嗎。”國舅大聲說,說完,他“嗤”了一聲,似乎對皇后的做法很不屑。
許七安小心翼翼的看向懷慶,她從頭到尾都很平靜,或者說,冷漠。
他正要逼問黃小柔的事,忽然看見懷慶擺了擺手,公主殿下冷笑一聲:“國舅,本宮是奉皇命來緝拿你的。”
國舅一愣,“緝拿我?憑什麼。”
懷慶終于露出了冷笑,“憑宮女黃小柔。”
聞言,國舅如遭雷擊,整個身子都是一震,他眼里閃過惶恐之色,強撐著說:“什麼黃小柔,懷慶,你在說什麼胡話,你在說什麼胡話!!”
他竟朝著懷慶公主大吼起來。
“不見棺材不掉淚。”懷慶伸出手,許七安把色澤暗淡的黃綢料子遞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