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給你的,是交給你保管,你將來要把它贈予有緣人。”
麗娜腦海里閃過一串問號。
她完全沒搞明白事情的走向,突破被贈了七絕蠱,還讓她轉交給有緣人。
天蠱婆婆蓋上盒子,說道:“還記得婆婆與你說過,那兩個小偷的故事嗎。”
麗娜用力點頭:“記得的。”
同時她想起了三號,話說回來,三號很長時間沒有傳書了,地書聊天群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。
“天蠱部有一則傳說,蠱神復蘇之日,整個南疆,乃至九州都將化為蠱的世界。雖然蠱族以養蠱煉蠱生存,但蠱只是工具,我們依舊是人。”
天蠱婆婆眼睛里流露出復雜神色:“這不是傳說,是天蠱部一代代推演出的末日,為了窺見這個未來,很多前輩遭了天機反噬。
“為了能讓蠱神一直沉睡下去,二十年前,老頭子想到了一個辦法,他要去偷一件東西,用它來壓制蠱神,讓它世世代代沉睡下去。
“于是他離開了南疆,從此再沒有消息,沒多久,他留在部族里的本命蠱枯萎,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。”
“被偷的東西是什麼?”麗娜抱著木盒子,蔚藍如大海的眸子里閃爍著好奇。
天蠱婆婆搖著頭,拍著麗娜的手背,聲音慈祥:“婆婆年紀大了,遭不住天機反噬。”
要不怎麼說天機不可泄露呢。
“昨夜,我窺見了命運的變化,那東西快出世了,麗娜,你也牽扯其中。”天蠱婆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。
“我?”
麗娜眨了眨藍眸,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平平無奇的孩子,怎麼會出現在天蠱婆婆的“故事”里。
“去京城吧,你修為足夠了,只是缺乏歷練,恰好借此機會去人間世走一走。”
天蠱婆婆補充道:
“這件事我與你父親商量過了,他也同意。”
去京城........麗娜端詳著手里的木盒,發現自己并不是太抗拒這樣的事。她腦海里首先想到的是三號、一號,以及金蓮道長。
............
正午,暖融融的陽光掛在天空,許府充斥在歡聲笑語里。
一桌桌酒宴在大院里擺開,左邊幾桌是許氏族人,右邊幾桌是許平志和許七安的同僚、故友。
長樂縣的縣令和捕班的快手們也在其中,當然,還有府衙的總捕頭呂青。
可惜李玉春宋廷風等人身在云州,無法參加酒宴。
許平志帶著許七安挨桌敬酒,許七安原本只是應付了事,但聽到大家一邊恭喜,一邊喊子爵大人........忽然就愛上這種感覺了。
到了朱縣令這一桌,肥頭大耳的縣令老爺感慨道:“本官有一個侄女,年芳二八,長的頗為俊俏。原本想許配給寧宴的,現在看來是不成了。”
朱縣令的女兒已經嫁人,否則還能勉強配的上許七安。侄女就不行了,身份不夠。
王捕頭笑著接茬:“寧宴現在是子爵了,能配的上他的,只有大家閨秀,豪門千金。”
眾人哈哈大笑。
鄰桌的呂青聽在耳里,心里很不是滋味,惆悵黯然。
本來,以她府衙總捕頭的身份,配一個打更人是綽綽有余。而且屬于同行,可謂天作之合。
但許七安封爵之后,躋身貴族階層,肯定不能娶一個女捕快為正妻,于禮不合。
宴席一直到未時兩刻才散去(下午一點半),許七安和許二叔負責送客,嬸嬸指揮著下人收拾殘局。
申時三刻,許二郎帶著下人和丫鬟回來了。
嬸嬸不愧是親媽,吩咐廚娘給二郎熱了一桌中午的剩菜。
“二郎吃完就好好休息,明日得早起去貢院考試。”嬸嬸殷勤的給兒子夾菜。
這會兒還沒到飯點,但許二郎明日得早起,所以要提前吃飯,早些休息,睡眠不佳的話,會影響明日的考試。
許七安坐在一邊喝茶,突然說道:“二郎,會試考的是哪些?”
許二郎一邊吃菜,一邊簡單介紹:“策問、經義、詩詞。”
頓了頓,說道:“從先帝開始,詩詞便從科舉中剔除,一直到元景十一年,王貞文入內閣,在他的推動下,詩詞又重新回到科舉。”
儒家正統之爭的兩百年里,詩壇衰弱,已經到了退出科舉舞臺的地步。
“大哥要是參加科舉,別的不說,至少能重振詩壇。”許二郎客觀點評,他喝了一口酒,轉而看向父親,幽幽道:
“自去年年尾以來,大哥在詩壇名聲鵲起,爹也漸漸出名了。”
膝蓋上坐著許鈴音,正逗弄女兒的許平志一愣,隨后露出喜色,哈哈大笑:
“其實是大郎自己天賦異稟,為父也沒怎麼培養,這般讀書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.......他們怎麼夸我的?”
許新年嘴角一挑:“夸你不當人子。”
“???”
許平志怒而拍桌:“豈有此理,他們憑什麼這麼說。”
許二郎看了眼大哥,呵呵笑起來:“大哥作的詩越多,爹你的罵名就越盛,說不準將來能名垂青史呢。”
當天晚上,許平志愁的睡不著覺。
嬸嬸罵道:“人還沒死,你就考慮幾百年后的名聲,瞎操心。”
“婦人之見。”許平志哼一聲,憂心忡忡:“二郎有首輔之資,大郎將來也能在青史留下一筆。
后人評價他們時,都會夸一句。可到了我這里,就四個字:不當人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