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反應是怎麼回事,自己多大年紀心里沒數麼.......許七安擺擺手,打發她走人:“我沒撿你荷包,趕緊滾蛋。”
女子深吸一口氣,回首喊道:“過來!”
樓梯口,探頭探腦露出一個孩子的臉,正是剛才被許七安嚇跑的孩子,也是目睹他撿荷包的孩子。
“就是他,是他撿了荷包,還威脅我。”孩子指著許七安,大聲說。
周遭的酒客紛紛側目,那位妖媚女子也看了過來,笑吟吟的看戲。
“小孩,過來。”許七安招了招手。
孩子搖搖頭,警惕的盯著許七安。
許七安從懷里摸出一粒碎銀,屈指一彈,銀子落地后,咕嚕嚕的滾到孩子面前,他笑瞇瞇道:
“你再重新說一遍,剛才我沒聽清楚。”
小孩眉開眼笑的撿起碎銀,大聲說:“我什麼都沒看見,我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許七安哈哈大笑,“去買糖葫蘆吃。”
小孩歡天喜地的下樓了。
兩名銅鑼跟著大笑,戲謔的看著姿色平庸的女子。
周遭酒客也挪開了目光,沒有興趣再看,繼續關注擂臺上的比斗。
即使是初來京城的菜鳥,也知道打更人是京城地頭蛇,惹不得。這女人一看便是頭發長見識,不知道打更人的厲害。
別說撿了你的荷包,便是把你拖到包廂里臨幸,你若是沒有后臺,也沒轍。
女人盯著許七安看了片刻,忽然展顏一笑,居然有些難以言說的嫵媚。
她大大方方的坐下來,拿起許七安沒用過的碗筷,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,似乎是真餓了,開始吃的有些急,墊完肚子,吃相立刻變的優雅。
等她喝了一杯小酒,瞅著許七安,冷笑道:“咦,這位大人不將小女子五花大綁的押到衙門麼?”
許七安平靜回應:“大嬸,幾口飯而已,不至于。”
這女人估摸著是到了飯點肚子餓,一摸荷包不見了,便原路尋找,找到了他這里。
大嬸.......她又有些咬牙切齒。
“哼,我說他是躺在長輩功勞簿上的膏腴子弟吧,否則年紀輕輕怎麼可能當上銀鑼。”邊上的一位少俠壓低聲音,恨恨的說。
那與嬸嬸一般年紀的女子,聞言,挑釁似的斜了許七安一眼。
“沒錯,連一個大嬸的荷包都貪,便知不是好東西。”另一位少俠低聲說。
女子一聽,面無表情的說:“你好歹是個銀鑼,別人在背后腹誹議論,不生氣嗎?”
這女人還挺小心眼的........許七安笑著問道:“你覺得該怎麼辦。”
女人怒道:“統統送入打更人大牢。”
這話給鄰桌的少俠們聽見了,但他們沒有抬杠,默契的噤聲。終究還是不敢惹打更人。
“這就過分了,人家只是碎嘴幾句。”許七安說完,補充道:“瞧著窮酸樣,也榨不出幾兩銀子,浪費精力。”
少俠們敢怒不敢言。
女人不再搭理許七安,一邊小口喝酒吃菜,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擂臺上的武夫打架。
許七安之所以沒趕走這位有意思的大嬸,是覺得她不像外表看去那麼普通。
重申一下,她外表確實很普通,沒有豐腴誘人的身段,沒有美艷動人的外貌。
但她的身份應該是不普通的,正常人不會帶這麼多銀子出門,半斤八兩,二十兩的話大概是一斤出頭。
不算重,即使是個孩子,也能負擔起這點微末的重量,但二十兩銀子對普通人家而言,相當于一年的積蓄。
如果是黃金,那就是難以想象的巨款。
而這位大嬸,穿著普通婦人的衣衫,頭發倒是烏黑靚麗,用一根木簪束起。用許七安上輩子的話形容:
一身地攤貨,一百塊不能再多了。
可是,這樣一位普通的大嬸,對于撿到自己丟失巨款的黑心打更人,只是掐著腰瞪著眼,對于許七安撿東西不還的惱怒,更勝過丟失巨款。
這是普通人能有的氣度?
二十兩銀子,如果換成是許七安自己,已經跟撿錢不還的家伙玩命了。
倘若是二十兩黃金,好了,馬云已經報警了。
“這位大人,小女子能陪大人小酌幾杯嗎?”
這時,那個放蕩妖媚的女人端著酒杯,臉部款款,扭著小腰走了過來。
許七安這才發現她穿的是束腰的長裙,一根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,這身段,嘖嘖......
他又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大嬸,她穿的就很保守,是厚厚的布衣,又是這把年紀了,身材恐怕好不到哪里。
“當然可以。”
許七安連忙示意美人入座,但問題來了,四張凳子都坐了人,有一雙漂亮杏眼的嫵媚女子左看右看,不愿入座。
她又不敢得罪兩名銅鑼,便目光柔柔的看向女子,輕笑道:“這位嬸嬸........”
大嬸猛的回過頭來,目光極具攻擊性的盯著妖嬈女子,可上下打量一番后,這個三十多的大嬸,竟不屑的“呵”了一聲,扭回頭繼續看比斗。
她剛才是什麼眼神?她眼神充滿了輕蔑和不屑........妖嬈女人瞇了瞇眼,還是頭一次有女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。
以往,她走到哪里,都是男人視線的焦點。
她的一舉一動在男人眼中,是風情萬種,是勾魂攝魄,是血沖頭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