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里又沖出幾名武僧,幾名法師和禪師,后兩者戰斗力低微,還得靠武僧動手拿人。
但恒遠在武僧們包圍過來前,沖破了“戒律”,以極快的速度拖出殘影,撲向凈塵和尚。
恒遠生氣了,要出手教訓這個西邊來的同門。
就在這時,一道身影擋在凈塵面前,是穿著青色納衣,眉目清秀的凈思小和尚。
他神色平靜的望著撲來的恒遠,拍出了一掌。
掌勢剛起時,沒有異常,但在過程中,一點金漆自掌心氳開,迅速覆蓋手掌、手臂,緊接著整個人宛如金漆雕塑。
當!
掌心恰好推在恒遠胸口,后者像是被攻城木撞中胸口,飛了出去,撞破內院的墻,撞穿主樓的墻。
驛站里的驛卒都要嚇死了,躲在屋里瑟瑟發抖,不敢出來。
這群和尚剛入住就與人動手,再過幾天,豈不是要把驛站給拆了?
“咳咳.......”
帶著隱痛的咳嗽聲里,恒遠和尚走了出來,盯著凈思不說話。
凈塵淡淡道:“你且留在驛站,等度厄師叔回來,自有話要問你。”
恒遠頷首:“好。”
“好”字的尾音里,他再次化作殘影,兇猛的撲了過來,目標卻不是凈塵,而是凈思。
體表散發金屬質感的凈思再次抬起手,一掌拍向恒遠,這次沒拍中,反而讓恒遠截住手臂關節,砂鍋大的拳頭連接不斷砸在面部,發出“當當當”的巨響。
面部遭受打擊的凈思一個頭錘撞開恒遠,兩人噼里啪啦交手十幾招后,凈思再次被反制。
恒遠抓住他的手腕,沉聲低吼,一個過肩摔將凈思砸在地上。
轟!
鋪設在院子里的青磚瞬間被炸上天空,地面崩裂。
恒遠膝蓋頂在凈思喉嚨處,右拳化作殘影,一下又一下狂砸他腦袋。
當當當當........宛如敲鐘,聲浪夾雜氣浪,肆虐在院子每一個角落。
瓦片噼里啪啦滑落、花圃炸開,楊柳折斷........瞬間一片狼藉。
凈思毫無反抗能力,只能捂著臉承受打擊。
“夠了!”凈塵沉聲道。
恒遠這才罷手,甩動著血肉模糊的拳頭,冷冷的盯著凈思:“皮糙肉厚罷了。”
到這里,武僧的暴脾氣終于發泄完了。
許七安對恒遠一直存在誤解,認為對方是個淳樸溫和的“魯智深”,其實恒遠是披著這敦厚質樸外衣的暴徒。
脾氣不暴的人,做不出夜闖平遠伯府,殺完人揚長而去的行為。
只不過在恒遠心目中,許大人是樂善好施的大好人,這樣的好人,值得自己用溫柔對待。
進入驛站后,他處處被針對,帶著善意而來,遭遇的卻是“棍棒”,心里別提多窩火。這麼窩火的情況下,這個小和尚還特麼出來裝逼,好像他恒遠是土雞瓦狗似的,一掌就隨便打飛。
結果只是個皮糙肉厚的小和尚而已。
.........
申時初,初春的太陽溫吞的掛在西邊。
度厄大師手握禪杖,身披金紅袈裟,信步而歸,他在驛站門口頓了頓,然后一步跨出,來到了內院。
內院一片狼藉,驛卒們踩著梯子上屋頂,鋪蓋瓦片。武僧們拎著沙土夯實崩裂的地面。
其中干的最賣力的是一個陌生的大光頭,度厄大師打量了幾眼,沒有說話。
度厄大師外表是一個枯瘦的老僧,皮膚黝黑,臉上布滿褶皺,枯瘦的身軀裹著寬大的袈裟,顯得有幾分滑稽。
“師叔!”
凈塵和尚從屋里出來,用西域的語言交談:“您進宮期間,出了些事.......”
把真假恒遠的經過,詳細的說給度厄大師聽。
“恒遠把凈思打的毫無還手之力?”
度厄大師扭頭看了眼認真干活的恒遠。
“是的,”凈塵點點頭,而后補充道:“不過凈思師弟并沒有受傷,金剛經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。”
語氣里夾帶著自傲。
度厄大師沒有表態,轉而問道:“第一個恒遠與你交談時,可有說過關于邪物的信息?比如說,他知道邪物的根腳,知道邪物某方面的信息。”
凈塵回憶片刻,搖頭:“他只說桑泊底下的封印物與佛門有關,并在講述案件時,說自己見過那只斷手寄宿在師弟恒慧身上。
“師叔,這事兒其實可以驗證,只需召外頭的恒遠過來質問。”
度厄卻再次問道:“他真的沒有透露半點邪物的信息,來誘導你吐露更多的內幕?”
凈塵搖頭:“沒有。”
度厄大師“嗯”了一聲:“我知道他是誰了,你現在去打更人衙門,找那個主辦官許七安,我有話要問他。”
.............
許七安從勾欄里出來,渾身輕飄飄的,感覺骨頭都酥了,一邊享受馬殺雞,一邊看戲聽曲,這種日子真逍遙啊。
一個時辰里,勾欄里的姑娘換了一批又一批,笑靨如花的進來,雙手發抖的出去。
“可惜勾欄里的姑娘們本職工作是販賣海鮮,不是專業按摩,水平還是差了些。這時代有青樓有教坊司有勾欄,少了足浴店和按摩店,可惜了。”
這個點兒,已經散值了,沒必要再去衙門,許七安在路邊雇了馬車,返回許府。
“大郎你可算回來了,衙門有人找你,在府里等了許久,茶都喝了兩壺了。”門房老張見大郎回來,趕緊迎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