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溫和時,劍氣也溫和。可一旦我動了怒,我的劍意就能捅破天。”楚元縝沉聲道:
“這就是意氣!這就是靈魂!這就是四品武夫的真諦!”
許七安回憶起衙門金鑼們的“神威”,恍然點頭,“可你也說了,那是四品武夫的真諦。”
我只是一個七品煉神境的小銀鑼。
“我可以教你養意,修行到高深境界,相當于提前擁有了四品武夫的能力。當然,效果肯定大打折扣。不過配合你的天地一刀斬,破那佛門金剛,足矣。”
“修行一門絕學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”許七安說。
他真正想說的是,我能白嫖你的絕技麼。
“入門很簡單!”楚元縝笑道:“我學劍之后的一年,琢磨出這套訣竅,要練成它,兩三天便可。只是想練到高深境界,很難。”
“請楚狀元賜教。”許七安連忙說。
“我先與你說說竅門,這個不難,其實就是將自身意氣融入其中,化作劍氣或刀氣,只簡單的意氣,無非是喜怒哀樂等。”楚元縝坦然道:
“人宗就是走這條路的,我這相當于在人宗的基礎上,摸索出一個新的竅門。”
...........
靈寶觀。
清幽的后院,靜室里,元景帝與國師手談,烏發再生的老皇帝捏著棋子,嘆息道:
“楚元縝也輸了。”
女子國師眉心一點朱砂,五官艷麗,卻不媚俗,身段豐腴,將少女的清麗和少婦的嫵媚完美的雜糅。
既純真又妖冶。
她下棋率性,不動腦子,啪嗒啪嗒的落子,聞言,回應道:“隨手一劍,談何輸贏?”
元景帝點點頭,“但不管如何,都成就了那小和尚的威名,成就了西域佛門的威名。”
元景帝雖身在宮中,京城里的事,特別是關于西域使團的信息,事無巨細,他了如指掌。
“陛下是覺得理虧?”洛玉衡秀眉輕蹙,下著下著,她發現自己快輸了。
于是在談話間,悄悄變幻了兩子的位置。
“理虧?”
元景帝哂笑一下,繼而嘆息:“理虧是有的,更多的是無奈,小和尚年紀輕輕,修為驚人,京城沒有后起之秀,朕能如何?
“總不好讓禁軍中的高手出戰吧,豈不是更丟人。”
洛玉衡聽出來了,元景帝是在責怪楚元縝留手,不夠干脆利索的擊敗小和尚,反而成為人家揚名的踏腳石。
“那禿驢來者不善,這次恐怕不會輕易回西域。”元景帝又說。
“陛下想說什麼,直說便是。”洛玉衡道。
“前幾日,度厄大師要見監正,被他拒絕了。監正久居觀星樓,不問世事,他若是不理會西域高僧..........屆時還請國師出手。”
洛玉衡緩緩點頭,又變幻了兩粒棋子的位置。
連輸三局的元景帝郁悶的離開靈寶觀,返回皇宮的路上,吩咐老太監:“去讓魏淵尋人,朕不想看到那個小和尚再站在擂臺上。”
元景帝面無表情,神色陰沉。
老太監低眉順眼:“是!”
..........
南城,養生堂。
后院,許七安與楚元縝盤膝而坐,聽他講述“養意”的訣竅。
恒遠大師也不避嫌,坐在一側偷師。
“聽著倒是不難,不過如何把“意氣”融入刀中?”許七安一邊問著,一邊起身,揮出黑金長刀。
過程中,按照楚元縝教導的秘訣,他試圖把自己的意氣融入刀中。
但是失敗了。
“你情緒平靜,無喜無悲無憂無怒.......如何養意?”楚元縝無奈道。
“是我的錯,是我心中有靜氣,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。”許七安說。
所謂意氣風發,本質上是一種情緒。
楚元縝思考了一下,道:“其實有個速成的辦法。”
許七安眼睛微亮:“楚狀元請說。”
“你過來。”狀元郎笑瞇瞇的招手。
許七安當即走了過去。
“啪!”
楚元縝反手一個巴掌。
你特麼的.......許七安生氣了,“楚兄,你是故意的吧。”
“能斬出意氣嗎?”
“完全沒效。”許七安揉了揉火辣辣的面皮。
“那就是火候沒到。”
楚元縝突然撲了過來,不停的揮舞巴掌,許七安竭力抵抗、躲避,仍然被扇了十幾個大嘴巴子。
面對不依不饒的楚元縝,他徹底怒了,也就在這時,福至心靈,產生一股想要宣泄的念頭。
嗤!
鋒利無匹的刀氣斬出,扭曲空氣。
楚元縝似乎不愿與這個鋒芒對抗,仰頭避開,刀氣沖入云霄,緩緩消散。
“果然有用!”許七安一喜。
剛才那一刀,超出了他平常刀氣的極限,如果配合天地一刀斬施展,威力會更上一層。
“你果然是個天才。”楚元縝感慨道。
他說過的,一天或三天便能學會,許七安僅用了一個時辰。
不,其實你是教學生的鬼才.......許七安心里吐槽。
“但如果我每次施展這一刀,都要先挨打的話,是不是太虧了?”
楚元縝回答:“因此我說,入門容易,精通卻難。你如今的意氣,需要外界刺激,無法主動施展。”
啊,又多了一門要修行的秘法........可我依舊是那個砍完一刀就等死的少年........許七安感覺自己的修行之路陷入了某種不可逆的狀態。
他學的東西越來越多,應敵的手段卻依舊單調且極端。
“不過我能爆發的力量倒是越來越強了,不知道有沒有一天,做到真正的天下高手無人能擋我一刀?”
..........
當天晚上,許七安不出意外的聽見了二叔說起南城擂臺的戰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