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衫男子面沉似水,看他一眼,沒搭理,指了指木牌。
許七安剛想說話,忽聽身后傳來一聲厲喝:“狗賊,你殺我全家,我今日要你血債血償。”
回頭看去,是一名魁梧的江湖客,手持一把鋼刀,怒氣沖沖的奔了過來。
“喝!”
鋼刀劈砍而來。
青衫男子臉色一變,喊道:“小心。”
豈料許七安躲都不躲,任由鋼刀看在頭上,“叮”的銳響中,鋼刀卷刃。
青衫男子瞪大了眼睛,顫聲道:“六,六品?!”
滿目兇光的江湖客也驚醒過來,發現自己認錯了,砍了一個六品的銅皮鐵骨,嚇的臉色發白。
連忙跪地磕頭:“大俠饒命,大俠饒命,小的認錯人了,小的有眼不識泰山。”
“滾犢子!”
許七安一腳把他踢飛,然后看著青衫男子,“我這點微末伎倆,夠不夠幫忙?”
“夠夠夠.......”
青衫男子狂喜,滿臉激動:“請大俠幫忙救人,報酬好說,報酬好說。”
他懷疑自己在做夢,竟能遇到一位六品的武者,天上掉餡餅也不過如此。
“大俠,我們換個地方說話。”青衫男子說著。
換個地方就會遇到別的麻煩,還是待在原地吧.........許七安突然明白鐘璃為什麼不從坑里爬出來了。
遇到情況不明的危機,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好的選擇,真是熟練的讓人心疼啊。
“行,行吧........”青衫男子也只能照做,咳嗽一聲,壓低嗓音:“在下叫錢友,是后土幫的舵主。”
好名字!許七安疑惑道:“后土幫?”
青衫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:“我們的活計是挖掘一些古代遺跡、墓穴,讓里面的物件重見天日。”
哦哦,盜墓賊,不對,摸金校尉!許七安恍然大悟。
錢友緊盯著許七安觀察,見他沒有反感后,繼續道:“大概在去年的年尾,我們幫的客卿發現襄城外有一片風水寶地,底下極有可能藏著大墓。
“挖掘之后,發現果然如此。但我們的副幫主說,墓穴里污穢之氣甚是恐怖,怕有邪物,光是我們后土幫搞不定..........”
“等等!”許七安喊停,盯著他,質問道:“你們副幫主如何得知墓穴污穢之氣甚是恐怖?”
錢友驕傲的挺了挺胸膛,“我們后土幫的這位副幫主是術士,江湖上罕見的術士。”
術士?!許七安愕然的看向鐘璃,見她臉色未變,恍然間想起以前在天地會內部詢問過,術士體系雖只有六百年的時間,但六百年只是對比其他體系,顯得短暫。
整個大奉的國運目前也就六百年而已。
除了司天監之外,九州是有野生術士存在的。
“什麼品級啊?”許七安問道。
“七品風水師。”錢友回答。
果然,對野生術士而言,七品差不多到極限了,六品煉金術師需要依附王朝,得到百姓的“好評”反饋,這是普通術士很難具備的條件。
許七安頷首,“你繼續說。”
“我們準備了足足三個月,四處招攬高手,準備工具,其中包括至剛至陽的物品,克制墓**的陰穢之氣。直到近期才準備妥當,帶人下墓,結果........”
錢友有些慢慢蒼白,眼里浮現焦慮和擔憂:
“結果幫主他們再也沒有回來,我知道他們必然出現了意外。奈何本領低微,無能為力,只能繼續招攬高手,援救他們。”
那座墓看起來大兇啊,能讓這群專業人士陰溝里翻船..........嗯,官府通常是不會管這些破事的,甚至還會把他抓起來,因此才在這里“擺攤”求助.........等等!
許七安心里一動,連聲問道:“你剛才說招攬高手,嗯,有沒有招攬到一位南疆的姑娘,修為很不錯的樣子。”
錢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:“大俠怎麼知道?確實有一位南疆來的姑娘,力大無窮,從南疆千里迢迢而來,缺了盤纏,餓了三天三夜。
“幫主請她大吃一頓,承諾帶她去京城,路上管吃管住,她便答應下墓幫我們。”
原來如此,難怪鐘璃的預言指向這位老哥..........原來五號不是被抓走了,是下墓倒斗出了意外.........可為什麼地書碎片會被屏蔽?
為了一口飯和一點盤纏,這個傻妞竟然就跟人下墓了,這就是所謂的獸人永不為奴,除非包吃包住?
許七安滿腦子都是槽。
見他久久不語,錢友忙說道:“墓中有大寶貝,只要大俠肯幫忙,不但可以得到墓中寶貝,我們后土幫還會重金答謝。”
許七安看了他一眼:“既然走投無路,其實報官更穩妥。”
“報官的話,小人第一個被抓,官差也不會急匆匆的去救人,并不穩妥。”錢友連連搖頭。
“這個任務我接了。”許七安頷首。
...............
半個時辰后,錢友隨著這位六品的強大武夫出了城,去的并不是南邊山脈,而是北邊。
錢友幾次提醒走錯方向,他也不理,只是淡淡解釋說:找幾個朋友相助。
一路上,錢友從信心滿滿,到戰戰兢兢..........原因是,這位六品高手實在太倒霉了。
一會兒被馬車沖撞,一會兒被人誤認為仇人,一會兒被官差誤認為江洋大盜、通緝要犯。
好幾次差點波及到自己。
“這不會是天煞孤星吧,這種人下墓真的沒問題麼,不會人沒救成,反而連累到幫主他們吧...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