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蓮道長看了一眼青銅棺槨,挪開目光,走到高臺邊緣,審視著最近的一具干尸。
這具干尸穿著魚鱗甲胄,手持紫金錘,帶著青銅面具,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一片片魚鱗甲胄用紅線串聯,每一片魚鱗上都刻著古怪的符文,既邪異又精美。
“這似乎是道門作品?”楚元縝同樣在觀察干尸,不過他看的那具干尸,手里拄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青銅劍。
金蓮道長看完四具干尸,觀察過他們身上的甲胄,沉吟道:
“確實有道門痕跡,不過,這種上古符文我只能猜測一二,西邊那具主金,南北東分別主火、水、木。”
“土呢?”許七安問。
金蓮道長沒有回答,而是看向擺在中央的青銅棺槨。
“中央主土!”楚元縝低聲道:“這樣的格局代表什麼意思?”
“是不是往生?”野生術士公羊宿,望向了鐘璃。
鐘璃點點頭,道:“天地萬物皆為五行幻化,古代人相信,人死后葬于墓,墓在土,若能在墓中擺下五行陣,死者終有一天,會從土中轉生。”
眾人聽的津津有味,許七安卻忽然脊背一涼,道:
“這不對啊,道長,你不是說死于天劫,灰飛煙滅?什麼都沒有了,那如何轉生?這五行陣又有何用?”
金蓮道長先是一愣,繼而瞳孔微微縮,沉聲道:“走吧,主墓探索過去了,沒必要多逗留。”
許七安點點頭,正要宣布撤退,突然聽見了青銅棺槨里傳來嘆息聲:
“你來啦........”
一股涼意從尾椎骨升起,直竄頭皮,許七安“咕嚕”一聲,吞咽了口吐沫,霍然扭頭看向眾人,卻發現他們臉色雖然嚴肅,卻并沒有惶恐。
金蓮道長察覺到許七安無比難看的臉色,問道:“你怎麼了?”
“我聽見,棺材里.......”許七安嘴唇囁嚅幾下,從牙縫里一字一句吐出:
“有——人——說——話。”
一股涼意從眾人尾椎骨竄起,頭皮瞬間發麻。
鐘璃緩緩打了個寒顫,差點背不住麗娜。
楚元縝臉色鐵青,聲音又低又急促:“走,離開主墓,快點離開...........”
這一刻,所有人都展現出了強烈的求生欲,沒有廢話,扭頭就走。
扎!
這時,眾人聽見了生澀且沉重的摩擦聲,從身后傳來。
那是青銅棺槨揭開的聲音。
.....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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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驚!墓穴主人現身
青銅棺槨揭開的剎那,一股陰邪之氣彌漫,主墓內氣氛驟降,火把劇烈搖晃。
正欲轉身離去的眾人,渾身僵硬的停留在原地,不是他們想留,而是渾身血液宛如凝結,陰冷之氣籠罩,仿佛深處極寒的環境里,軀干和血液都被冰封了。
如果金蓮道長是貓身的話,他現在已經炸毛了。
哐當!
身后傳來棺蓋落地的巨響,同一時間,背對著高臺的眾人,看見下方的臺階,那一尊尊覆甲的干尸守衛,齊齊扭動脖子,違背骨骼結構的轉動一百八十度,正臉扭到了后背,無聲無息的凝視著眾人。
這一幕過于驚悚詭異,巨大的恐懼在內心爆炸,后土幫的盜墓賊們,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。
咔擦咔擦........
許七安聽見身旁不遠處,傳來骨骼爆豆的聲響,佇立在高臺四角的甲人也復蘇了。
他緩緩轉動眼眶,去看同伴們的表情。
楚元縝微微睜大眼睛,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,他后背的長劍時不時震顫幾下,似乎想出鞘,但被無形的力量壓制著。
恒遠大師臉部肌肉抽動,咀嚼肌凸起,鉚足了勁想沖破無形力量的壓制,恢復自由身。
金蓮道長胸部一起一伏,似在做某種吐納,他最沉穩,最冷靜,眼里卻有著決然之色。
道長在憋大招麼,準備斷尾求生,還是犧牲自己保護我們..........許七安心里想著,眼珠子在眼眶中轉動,看向了鐘璃。
她背上的麗娜兀自昏迷,反而是在場最“輕松”的一個,至于倒霉的鐘璃,麻布長袍下的嬌軀,微微發抖。
也不知道是她的鍋,還是我的鍋.........或許兩者皆有!許七安苦中作樂的想。
這時,他腦海里自動浮現一幅畫面,一只長滿綠毛的手,從青銅棺里探了出來,撐按在棺材邊緣。
棺槨里的人緩緩起身,是一位身穿黃袍的干尸,頭頂戴著純金打造的皇冠,臉部皮膚緊貼著骨骼,鼻子腐爛,只剩兩個孔洞。
眼球嵌在眼眶里,仿佛隨時會掉落下來。
神覺捕捉到這具干尸的剎那,許七安大腦宛如嵌入鋼釘,疼的險些昏厥,畫面隨之破碎。
棺材里躺著的果然是那位道人,渡劫失敗的二品,難怪這麼強大.........許七安頭皮有些麻。
靜默了幾秒,第一聲腳步聲傳來,那具干尸離開了青銅棺,正緩步朝眾人走來。
“嗡嗡嗡........”
楚元縝背后的長劍劇烈抖動起來,卻失蹤無法出鞘。
啪嗒......狀元郎額頭的汗珠終于滾落。
恒遠雙目暴突,臉頰、額頭青筋一根根凸起,渾身肌肉劇烈痙攣。可就算這樣,他依舊沒能沖破無形力量的壓制。
鐘璃像一只鵪鶉,渾身發抖,頭越埋越低。
騷臭味撲鼻而來,這是前頭幾個后土幫的成員嚇的小便失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