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吼.........”
黃袍干尸張開血盆大口,化作永遠填不滿的深沉旋渦,高臺上的四名干尸被氣旋扯住,跌跌撞撞的投入血盆大口。
接著是臺階上的兩列陰兵,一個個拔空而起,或被迫或自愿投入干尸嘴中。
“咔擦咔擦”的咀嚼中,黃袍干尸體型隨之膨脹,漆黑的指甲伸長,干癟的血肉膨脹,一塊塊宛如甲胄的角質凸起,覆蓋周身。
頭頂長出深綠色的硬鬃。
它變成了一個身高一丈的人形怪物。
形貌大變的黃袍干尸站在高臺,抬頭看著浮于半空的燦燦金身,甕聲甕氣道:
“一個卑微的螻蟻竟能攫取氣運,原來體內藏著一位武夫。看來我沉睡的太久了,世間竟出現這等強大的肉身。”
“是佛門金身。”神殊和尚回答。
“佛門?”那怪物歪了歪頭,兇厲的眸光審視著金身。
“哦,你不知道佛門,看來存在的年代過于久遠。”神殊和尚淡淡道:“很巧,我也討厭佛門。”
半空中,金色氣浪一炸,他宛如隕石般砸了下來。
砰!
雙方手掌互抵,于高臺角力,這座屹立了無盡歲月的高臺,不斷發出清脆的崩裂聲,一道道裂縫蔓延、游走。
終于“轟隆”一聲,徹底坍塌。
金身與干尸同時下墜,后者一個頭錘撞在金身額頭,撞的金光如碎屑般濺射,撞的金身頭暈目眩。
砰砰砰砰!
干尸出拳快到殘影,不斷擊打金身的胸膛、額頭,打出一片片碎屑般的金光。
金身鉗住干尸的雙手手腕,痛苦的聲音:“疼,疼死我了,大濕........”
接著,他自問自答,“嗯,這陰物頗為厲害,我開始反擊.......”
話音方落,干尸一個飛踢,將他踢上半空。
金光化作一線遠去,緊接著傳來“轟隆”的撞擊聲,應該是撞到了墓室的穹頂,一塊塊碎石崩裂,掉落。
干尸站在廢墟中,昂頭望著穹頂,雙膝下沉,擺出蓄力姿態。
咻!
凄厲的尖嘯聲里,金色隕石再次砸了下來。
早做好準備的黃袍干尸朝天打出一拳,與俯沖的金身撞在一起。
電光火石的沉寂后,地面的碎石和濁水逆卷上空,拳勁化作漣漪狀的勁風,沖撞在墓室的四面石壁,石壁炸開一道又一道裂縫,巨石滾滾而落。
黃袍干尸雙腳深深陷入地底,金身趁機出拳,在悶雷般的拳勁里,把他砸進堅硬的巖石里。
“大濕,把他腦袋摘下來。”許七安大聲說。
金身正欲上前,干尸血盆大嘴突然裂開,化作吞噬一切的旋渦。
一縷縷金漆被它攝入口中,燦燦金身瞬間黯淡。
危機關頭,金身招了招手,渾濁的污水中,黑金長刀破水而出,叮一聲擊撞在干尸的側臉,撞的它腦袋微晃。
金身趁機脫離了旋渦的覆蓋范圍,一個掃腿擊打后腦勺,金光碎屑濺射,干尸后腦的角質甲胄崩裂。
砰砰砰!
鞭腿化作殘影,不斷擊打干尸的后腦勺,打的氣浪爆炸,角質不斷瓦解、崩裂。
就在這時,許七安腦海里浮現一個畫面,水中沖出一柄銹跡斑斑的古劍,襲擊他的后心。
沒有猶豫,當即收回了踢出的鞭腿,朝側面一個翻滾。
下一刻,厲嘯聲響起,襲擊落空的古劍被干尸握在手里。
它依舊銹跡斑斑,但劍身散發的陰邪之氣卻讓金身眉心劇跳。
“這是主公留下來的法器,在墓中吸收了無數年的陰氣,最適合破你至剛至陽的護體神功。”
干尸聲音低沉嘶啞。
說話的同時,渾濁的污水里,溢散出一縷縷漆黑的陰氣,匯入他的身體,修復了崩裂的角質。
怎麼辦,這座大墓建在風水寶地上,等于是天生的陣法,干尸占盡了地利...........許七安的身體完全交給了神殊和尚,但他的意識無比清晰,下意識的分析起來。
思考如果是自己,該如何對付此邪物。
神殊和尚雙手合十,大慈大悲的聲音響起:“放下屠刀,回頭是岸。”
聲音里蘊含著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,干尸握劍的手忽然顫抖,似乎拿不穩武器,它改為雙手握劍,雙臂顫抖。
趁著對方抗拒的間隙里,金身騰空而去,漂浮于干尸上空,雙手飛快結印。
一道充滿金屬質感的“卍”字,在金身頭頂凝聚,更多的“卍”字凝聚而出,呈圓形陣列,中央是燦燦金身。
金身閉上眼睛,雙手結印還在繼續,手勢快的只看見殘影。
相應的,“卍”字愈發璀璨,發出刺目的金色佛光,將墓室染上一層亮金色的光暈。
突然,一切手印停止,歸于合十。
轟!
空氣發出沉悶的巨響,一道金色的光柱從“卍”字陣列中爆射而出,籠罩黃袍干尸。
嗤嗤.......
仿佛水倒在沸騰的油鍋里,黑色的青煙冒出,深陷金光的干尸發出了凄厲的咆哮聲。
金光散去之前,神殊和尚悠然道:“戒嗔、戒怒、止干戈。”
金色光柱散去,干尸渾身遍布灼燒痕跡,角質崩裂,露出漆黑血肉。
但他卻沒有絲毫憤怒和殺意,甚至不想再繼續動手,只想息事寧人,和氣生財。
神殊和尚就沒有這種念頭,從天而降給了他一招摸頭殺。
掌心按在頭頂,在氣機“砰”的爆炸聲里,干尸頭頂的硬鬃炸碎,角質炸碎,露出了黑色的,宛如心臟般搏動的大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