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五號麗娜,她還在房間里呼呼大睡,和她的徒弟許鈴音一樣。
“噠噠噠........”
許家三個男人策馬而去,李妙真目送他們的背影,耳邊傳來恒遠的聲音:“阿彌陀佛,希望三號能高中一甲。”
楚元縝“嗤”的一笑:“能得個二甲便不錯了,他到底是云鹿書院的學子。不過,三號身上有大秘密。”
恒遠詫異道:“秘密?”
楚元縝笑著點頭,高深莫測的說道:“如果我所料不差,云鹿書院亞圣殿清氣沖霄的異象,和三號有關。
“當然,這些是我的猜測,沒什麼根據,信不信在你。”
恒遠恍然大悟。
李妙真臉色突然變的古怪起來,四號和六號并不知道許七安就是三號,一直以為許新年才是三號。
將來如果知道了真相,他們回憶起今日這番話,會不會如我一般,羞恥的恨不得痛毆許七安。卻又不得不替他隱瞞。
因為這樣一來,大家都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。
想到這里,她憐憫的看了眼四號和六號。
.............
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濃重,四百名貢士云集在午門之外,等待著殿試。
周遭是兩列手持火把的禁軍,雕塑般一動不動。
文武百官齊聚,在遠處審視著參加殿試的貢士,時而交頭接耳幾句。唯有禮部的官員辛苦的維持現場秩序。
第三次核實身份、清點人數。
午門共有五個門洞,三個正門,兩個側門。平時上朝,文武百官都是從側面進入,只有皇帝和皇后能走正門。
當然,狀元、榜眼、探花也能享受一次走正門的殊榮。
身為會元的許新年,站在貢士之首,昂首挺立,面無表情。
那架勢,仿佛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。
不過,讀書人還是很吃這一套的,尤其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會元擺出這種姿態,就連遠處的官員也在心里贊嘆一聲:
此子不凡。
鼓聲響起,三通完畢,文武百官率先進入午門,隨后貢士們在禮部官員的帶領下也穿過午門,過金水橋,在金鑾殿外的廣場停下。
許新年瞇著眼,眺望遠處的金鑾殿,只能看見丹陛上的文武百官,金鑾殿內的奏對,無緣得見。
過了許久,文武百官們退朝,接下來才是殿試。
即使是許新年,此時也不由緊張起來。
“咕嚕.......”
貢士里,傳來了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,眾人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嘈雜的聲音,有呵斥有怒罵。
忍不住回首看去,透過午門的門洞,隱約看見一位白衣術士,擋住了文武百官的去路。
那白衣背對著眾人,對周遭的呵斥聲不聞不問。
儒家八品的許新年,甚至隱約聽見了呵斥聲。
“楊千幻,你想造反不成?速速滾開。”
“楊千幻你想干什麼,這里是午門,今日是殿試,你想搗亂不成。”
怒罵之中,一聲低沉的嘆息傳來,那白衣緩緩道:“爾曹身與名俱滅,不廢江河萬古流!呸........”
有那麼一剎那的寂靜,下一刻,文武百官炸鍋了,嘩然如沸,場面一片混亂。
“發,發生了什麼?”一位貢士茫然道。
“這,這不是銀鑼許七安嘲諷諸公的詩嗎,那,那白衣似乎是司天監的人?”
“他不見了.........”
四百多名貢士,再難保持肅靜,交頭接耳,不停的回首看向午門。
“肅靜!”禮部的官員大聲呵斥,道:“沒你們的事,安心考試便成,誰若是再交頭接耳,逐出午門,回家再等三年。”
貢士們頓時不敢在說話。
方才散去的諸公們又返回了,或臉色陰沉,或神情激動,或義憤填膺的進了金鑾殿。然后里面傳來爭吵聲。
一刻鐘后,諸公們從金鑾殿出來,沒有再回來。
楊千幻........這名字好生熟悉,似乎在哪里聽說過.........許二郎心里嘀咕。
“京城云鹿書院中式貢士,許新年。”
這時,禮部官員的聲音打斷了許新年的思緒,他回過神來,從鴻臚寺序班官員手里接過密封好的試卷,昂首闊步的進了金鑾殿。
..............
殿試只考策問,只一天,日暮交卷。
許新年踏著夕陽的余暉,離開皇宮,在皇城門口,看見大哥高居馬背,手里牽著另一匹馬的韁繩,笑吟吟的等候。
“我與二叔說了,由我來接你。”許七安問道:“考的如何?”
“還行!”
許新年淡淡道:“如果我是國子監學子,一甲穩的很。”
.........你可別裝逼了!許七安滿意點頭:“不錯,如此才配的大哥的威名,日后旁人不會說你虎哥犬弟。”
許新年嘆口氣:“大哥雖然名聲在外,終究不是讀書人,許府要想在京城站穩腳跟,得人尊重,還得有一位科舉出身的讀書人。”
許七安“嗯”了一聲:“二郎好好努力,我剛從臨安公主府上出來。”
“........”許新年拱了拱手。
他輸了,還是裝不過大哥。
許七安把馬韁丟給許二郎,道:“二郎,你已經從科舉之路走出來了,今晚大哥請客,去教坊司慶祝一番。”
“娘和妹子那里.......”許新年皺眉。
“我和嬸嬸說,今日夜巡。而你嘛,殿試結束,與同窗把酒言歡不是很正常的事?”許七安道。
“大哥說的有理。”許新年笑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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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章 戰書
次日,清晨。
影梅小閣,寬敞奢華的錦塌,熟睡中的浮香“嗯”了一聲,發出甜膩又慵懶的嬌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