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.......麗娜,你先出去,我想一個人靜靜。”許七安囑咐道:“今天這場談話,不能泄露給任何人。”
“嗯!”
麗娜用力點頭,腳步輕快的走到房門口,打開門的同時,回身道:“我先帶鈴音去桂月樓,晚些時候你記得來結賬哦。”
“?”
就算是心情如此糟糕的時刻,許七安腦海里依舊浮現了問號。
他愕然的看著麗娜:“不是,午膳剛過不久吧?”
“待會兒我帶鈴音扎馬步,肚子不就餓了麼。”麗娜揮揮手,離開房間。
求豆麻袋,你們倆想一口氣吃窮我嗎?我能把剛才的承諾撤回嗎.........許七安張了張嘴,心疼的難以呼吸。
麗娜歡快的跑出房間,心里惦記著桂月樓的菜肴,很快就把失信于人的事拋之腦后。
至于許七安是三號這個真相,她的想法是,三號是誰都無所謂,和她又沒關系,做人開心就好,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。
換成四號楚元縝,現在肯定處在頭腦風暴之中。
路過東廂房,聽見許家主母在和大女兒小聲私語:“玲月啊,你最近晚上有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?”
“沒有啊。”
“可是娘總覺得到了夜里,窗外就有人在竊竊私語,有時候屋頂還傳來瓦片翻動的聲音。你說家里是不是又鬧鬼了。”
“娘你又胡說,人家晚上會嚇的睡不著的。那我今晚去找大哥,讓他在房門口陪我。”
“娘不是胡說,你不知道,鈴音每天吃完晚膳,就會一個人到院子里待一會兒,問她在干嘛,她說看到好多鬼,想油炸來吃,但是抓不住他們。聽說孩子的眼睛能看到不干凈的東西。”
“娘,你是不是來月事了,疑神疑鬼的。
家里有爹,有大哥和二哥,什麼鬼敢來我們家作祟。再說,天宗圣女在家里,您怕什麼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,嬸嬸信服,隨后道:“鈴音還跟我說,那個蘇蘇姑娘是鬼。”
“鈴音真不禮貌,會冒犯客人的。”
“對,所以我揍了她一頓。”
麗娜想了想,決定不告訴母女倆真相,省的她們害怕,她在府上轉了一圈,找到了藏在花圃里吮吸雞腿骨的徒兒。
“你躲在這里干什麼。”麗娜掐著腰,生氣的說:“又想偷懶?”
許鈴音看了她一眼,默默把雞腿骨丟掉,然后捂著肚子,倒在地上。
“你干嘛?”麗娜炸了眨眼。
“我吃了一根來路不明的雞腿,我現在中毒了,不能扎馬步。”許鈴音大聲宣布。
“胡說,這根雞腿骨是你午膳時藏起來的。”麗娜機智的拆穿她。
許鈴音大吃一驚,沒想到自己的謀劃被師父看的明明白白,不愧是師父,確實比她聰明。于是靈機一動,恍然大悟的說:
“是大哥吃剩的雞腿,上面有他的口水,大哥的口水有毒,所以我不能扎馬步了。”
“你大哥的口水沒有毒。”麗娜又拆穿她。
“你又沒吃過大哥的口水,你怎麼知道他口水沒有毒。”許鈴音不服氣。
麗娜一愣,不知道該怎麼反駁,于是把許鈴音揍了一頓。
師父打徒弟,天經地義。
這個徒弟有點聰明,現在不打,再過幾年自己就駕馭不住了!
..........
房間里,許七安強忍著頭疼,坐在書桌邊,在宣紙上寫了四個字:二十年前。
他本來不想在狀態極差的情況下做分析、推理,因為這會造成太多錯漏,可事關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,許七安一刻都不想等。
揉了揉眉心,深吸一口氣,寫下第二句話:兩個小偷。
又沉吟數秒,寫下第三句話:只剩一個。
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懷疑,天蠱婆婆不可能判斷錯誤,身為天蠱部的現任首領,這位婆婆不會在這種事上出紕漏。
當年的那兩位小偷,已經有一位殞落。
最后,他在宣紙上寫下:蠱神,世界末日!
起身走到圓桌邊,倒了杯涼水,慢慢喝著,喝完后,他返回書桌,在“二十年前”后面,寫了五個字:
山海關戰役。
“從云州返回京城的官船上,我蘇醒時,夢到過山海關戰役的景象,見到過年輕時的魏淵........這點很不科學,因為二十年前我剛出生,不可能經歷山海關戰役,也就不可能有相關的記憶片段。”
許七安目光微閃,在“兩個小偷”后面,寫下“氣運”二字。
“天蠱婆婆一口咬定我就是撿銀子的人,并認為我和當年兩個小偷有關,而我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什麼?是氣運!
“所以,當年兩個小偷,偷走的是大奉的氣運?古墓里,神殊和尚說過,我身上的氣運是被煉化過的.........”
許七安沾了沾墨,在“只剩一個”后面,寫下:“云州術士?”
之所以帶問號,是因為不確定。
“院長趙守說過,與氣運相關的三方勢力,分別是儒家、術士、王朝。首先排除王朝,我大概率不是皇室中人。其次排除儒家,儒家體系最強的地方是言出法隨,而不是使用氣運。
“唯獨術士,是玩弄氣運的專家。我懷疑術士一品和二品就是氣運相關的職業。”
那麼是誰竊走了大奉的氣運,并將之煉化,藏于自己體內?
許七安以前覺得是監正,因為自己被監正安排的明明白白,但現在他產生了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