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七安眼睛倏然睜大,耳邊仿佛有霹靂炸開,一個已經被遺忘的細節,在腦海里豁然閃現。
五號麗娜曾在地書碎片里說過,蠱族在探索極淵的行動中,發現了儒家圣人的雕塑。
“儒圣雕塑疑似鎮壓蠱神.........儒家體系與氣運相關........天蠱族的那位首領,正是從極淵里的那座雕塑中汲取靈感,因此圖謀大奉氣運?”
這........原來是這麼回事。許七安長長吐出一口濁氣,覺得自己推理出了當年的部分真相。
“天蠱部落的前任首領是為了鎮壓蠱神,神秘術士團伙又是為了什麼?不想了,腦殼疼,果然做個智障才是最快樂的.......”許七安自嘲道。
元神疼痛的狀態下,反而睡不著覺,許七安打算去一趟打更人衙門,查一查山海關戰役的導火索,以及前戶部侍郎周顯平的卷宗。
周顯平一手主導了稅銀案,他和來歷不明的術士,肯定有關聯。
出了房間,他看見李妙真手里捧著一個瓷碗,另一只手拿著宣紙,天宗圣女冷哼道:
“你戳蘇蘇的胸作甚,幸好她只是個紙人,她要是個正經的良家.......”
“那我就得對她負責?”
“不,我會把你爪子給剁了。”
“.......”
剁我爪子?我爪子可沒神殊和尚那麼強,斷了就接不上了.........許七安心里吐槽,突然,他整個人石化了。
神,神殊和尚?我能在云州安全返回,是因為我體內有神殊和尚?這讓幕后黑手產生忌憚,不敢直接動手,怕招來神殊和尚的反噬........對,那幕后黑手在云州時,肯定近距離觀察過我,發現了我體內神殊和尚的存在。
監正,他早就安排好了?在看穿我身懷氣運之后,他就開始謀劃布局,所以他對萬妖國余孽的圖謀視為不見,因為知道神殊和尚必將寄生在我體內........這也是他為我選的“保鏢”?
通過神殊和尚,牢牢把氣運穩固在我體內,不讓幕后黑手取回去.......
“監正太可怕了........”許七安打了個寒顫。
他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智者布局,草蛇灰線。
來到前廳,看見廳里坐著一襲黃裙,是鵝蛋臉大眼睛的小美人褚采薇。
圓桌上擺著各有各樣的糕點、甜點,以及肉食。大概夠五六個壯漢飽餐一頓的量,此時坐在桌邊對付它們的,是外表看似柔軟,實則飯量異于常人的三只雌性。
褚采薇、麗娜、許鈴音。
“采薇姑娘,許久不見啊。”許七安打招呼,這姑娘都多少章沒出現了,自從有了你五師姐,我都想和你分手了。
三只雌性同時看過來,眼里藏著動物烙印在基因里的護食本能。
“我常來許府啊,只是你白日在衙門坐堂,見不到我。”褚采薇鼓著腮幫,嚼著食物,含糊不清的回應。
至于黃昏后,她一個未嫁人的姑娘,肯定不能在別人府里待著。
麗娜接著說:“我和采薇姑娘挺投緣的。”
許鈴音大聲說:“我也是我也是。”
投緣?是智商在同一水平線的投緣,還是吃貨屬性方面的投緣?許七安心里腹誹,見三只雌性對自己如此警戒,失去的沒有進廳里要吃的。
真是的,我午膳只吃了一根雞腿,還分了許鈴音一半.........他離開許府,騎上心愛的小母馬,噠噠噠的趕往衙門。
小母馬愈發的神駿了,天天吃著戰馬級的精飼料,養精蓄銳,發色亮麗,曲線優秀。
抵達打更人衙門,許七安先回一趟“一刀堂”,吩咐手底下的銅鑼們去巡街,不要偷懶。
下屬銅鑼們感慨道:“頭兒,你坐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,也沒見楊金鑼怪罪。換成我們這樣,早就被革職了。”
許七安板著臉說:“廢話少說,做事去。”
銅鑼們一點都不怕他,插科打諢。
一個十七歲左右的銅鑼,畏畏縮縮道:“頭兒,聽,聽說你是教坊司的常客........我,我想今晚請您去教坊司。”
其他銅鑼笑道:“頭兒,這小子是想請您帶路呢。他還是童子雞,去年底剛突破練氣境,入職衙門的。”
聽到這里,許七安有些慚愧,他都沒怎麼關注自己下屬的銅鑼們。
“行吧,散值后帶你們去,本官請客。你那點俸祿,哪有資格去教坊司消費。跟著頭兒我,白嫖一輩子。”
許七安拍拍他肩膀。
銅鑼們歡呼起來,感覺跟對了人,衙門里沒有一位金鑼銀鑼,有他們頭兒這排面。
許七安則有些感慨,在這個不崇尚自由戀愛的時代,要麼家里早早的定下婚約,要麼只能去教坊司或青樓消費。
不由想起了上輩子讀警校時,認識的一位兄弟。他的一血也給了類似的女人。據那位兄弟說,當年他還是個熱血少年,拎著行李箱去學校報到。
那時候正好是中午,餓的饑腸轆轆,出了火車站,迎面過來一位婦女,說:吃快餐嗎?
那一天,他的人生邁入了全新的階段。
他,長大了。
...........
丁級檔案庫沒有前戶部侍郎周顯平的卷宗,許七安在乙級檔案庫里找到了相關卷宗。
“按理說一個貪污倒臺的戶部侍郎,卷宗級別不應該這麼高........”
乙級檔案是只有金鑼才有權限查閱,只是許七安的地位實在太特殊,除了甲級檔案庫需要魏淵手書,乙級檔案庫的資料對他完全開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