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以后都不好去甲板吹風啦。”
王妃試圖擠開婢女,沒想到平日里對她畢恭畢敬的丫頭們,非但不讓路,反而合理把她擋了回去。
王妃心里好氣,看不見甲板上的景象,好在這會兒婢女們安靜了下來,她聽見許七安的冷笑聲:
“道歉?我是陛下欽點的主辦官,這條船上,我說了算。”
大理寺丞反駁道:“你是主辦官不假,但使團里卻不是說了算,否則,要我等何用?”
刑部的捕頭頷首:“陛下的旨意是,三司與打更人協同辦案,許大人想搞一言堂的話,那恕本官不能認同。”
兩名御史贊同刑部捕頭和大理寺丞的話。
一下子,壓力就全在許七安這邊。
就算他倔強的不肯認錯,但當著所有人的面,被同行的官員排擠,威信也全沒啦.........王妃敏銳的捕捉到眾官員的意圖。
她不認為這個在斗法中叱咤風云的男人會服軟,但眼下這樣的情況,服軟與否,其實不重要了。
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,主辦官許銀鑼不得人心,同行的官員排擠他,打壓他。
這樣的固有觀念一旦形成,主辦官的威嚴將一落千丈,隊伍里就沒人服他,縱使表面恭敬,心里也會不屑。
“倘若是淮王,就絕對不會遇到這種情況,至少我從未見過淮王遭遇過類似的窘境。”王妃心想。
不知道為什麼,她總是下意識的拿淮王和甲板上那個年輕人作對比。
對比之后,發現兩人的情況不能一概而論,畢竟淮王是親王,是三品武者,遠不是許寧宴能比。
于是,王妃又在心里嘀咕:他會怎麼做?
應該不會服軟吧........那我可要看不起他了.......不對,他服軟的話,我就有嘲諷他的把柄........她心里想著,接著,就聽見了許七安的喝聲:
“諸將士聽令,本官身為主辦官,奉圣旨前往北境查案,事關重大,為防止有人泄密、搗亂,現要驅逐閑雜人等,褚相龍及其部署。”
當場,只有四名銀鑼,八名銅鑼抽出了兵刃,擁護許七安。
甲板上的百名禁軍一聲不吭,似乎不敢摻和。
場面沉寂了幾秒,一位士兵悄悄返回了艙底。
而后是一個兩個三個.........越來越多的士兵低著頭,離開甲板,返回艙底。
不多時,甲板清空了。
“嗤!”
褚相龍不屑的嗤笑聲顯得格外刺耳。
大理寺丞滿臉揶揄,幸災樂禍。
刑部捕頭嘴角勾了勾,雙手抱胸,靠著艙壁,擺出看戲姿態。
都察院兩名御史無奈搖頭。
突然,踩踏階梯的嘈亂腳步聲傳來,“噔噔噔”的練成一片。
百名禁軍去而復返,與剛才不同的是,他們手里的馬桶換成了制式軍刀。
他們是回艙底拿武器的。
陳驍按住軍刀,走到許七安身側,沉聲道:“拔刀!”
“鏘........”
拔刀聲響成一片,百名士卒齊拔刀,遙指褚相龍等人。
“你,你們要造反嗎?”大理寺丞臉色微變,怒喝道。
陳驍沉默,舔了舔嘴唇,目光銳利的盯著大理寺丞,然后又看了一眼許七安,似乎只要許銀鑼一聲令下,他就敢上前砍了這個啰嗦的文官。
大理寺丞心里一寒,下意識的后退幾步,不敢再冒頭了。
刑部捕頭從依靠墻壁,改成挺直腰桿,臉色從戲謔變成嚴肅,他悄悄握緊手里的刀,如臨大敵。
身為武夫的他從這些禁軍眼里看到了堅韌的意志,揮舞鋼刀時,絕對不會猶豫。
褚相龍額頭青筋怒跳,他依舊不相信身為鎮北王副將的自己,會遭遇這樣的待遇。這些低級士兵,居然敢對自己拔刀。
“楊硯!”
褚相龍低吼道:“你們打更人要造反嗎,本將軍與使團同行,是陛下的口諭。”
“聒噪!”楊硯的聲音從船艙里傳出,語氣冷淡:“我不知道這件事。”
“你.......”
褚相龍臉色頓時一白,他神色幾度變幻,死死盯著許七安,咬牙切齒道:“你想怎樣。”
許七安迎著陽光,臉色桀驁,說道:“三件事,一,我剛才的決定照舊,士兵們每天有六小時的自由時間。二,記住我的身份,使團里沒有你說話的地方。
“有沒有問題?”
褚相龍沉著臉,緩緩點頭。
許七安拎著刀走過去,冷笑道:“第三,給老子道歉。”
剎那間,褚相龍臉色略有扭曲,額角青筋凸起,臉頰肌肉抽動。
但最后還是服軟了,低聲道:“許,許大人,大人有大量,別與我一般見識。”
許七安嘿了一聲:“懂事。”
身后,百名禁軍咧開嘴,露出了質樸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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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感謝“半步咸魚”的盟主打賞,感謝“錯過了散養的人”的盟主打賞。
這章寫的有點長,拖延了半小時才更新,本來想再拖半小時精修一下,只能先更新,回頭再精修章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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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談
甲板上,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三司的官員、侍衛噤若寒蟬,不敢出言招惹許七安。尤其是刑部的捕頭,剛才還說許七安想搞一言堂是癡心妄想。
此時,只覺得臉頰火辣辣,忽然明白了刑部尚書的憤怒和無奈,對這小子恨之入骨,偏偏拿他沒有辦法。
當然,最顏面掃地的是褚相龍,身為鎮北王的副將,他在邊關手握實權,回了京城,同樣不需看人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