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一刻鐘,紅裙女子、巨人扎爾木哈,以及化為人形的湯山君聯袂而來,三人腳底氣機炸響,推動著他們掠空飛行。
三人在不遠處落定。
“你看起來很狼狽,三人聯手都沒殺死楊硯?”天狼面無表情的開口。
他的目光在紅裙女子身上停頓片刻,接著掃過三人腰間,沒有楊硯的頭顱。
“栽跟頭了,使團里有一個硬茬兒。”紅菱臉色陰沉的解釋了一句。
“硬茬兒?”天狼皺了皺眉。
“我的傷是楊硯捅的,而他們兩個,被人纏住了。”紅菱哼道。
天狼朝著湯山君和扎爾木哈,投去質詢的目光。
“一個銀鑼,本身實力不算什麼,卻有佛門金剛神功護體,似乎是武僧。”扎爾木哈道。
“他身上有一本儒家記錄各大體系法術的書籍,極為難纏,我們兩人聯手未能制服。”穿黑袍的湯山君氣質陰柔,豎瞳冷冰無情。
天狼頷首,沒往心里去,轉而看向戴兜帽的王妃,道:“這是假的,真的應該在這些婢女里。”
紅菱掀飛假王妃的帷帽,露出一張清秀的臉,這位冒牌王妃臉色發白,眼里閃著巨大的恐懼,雙肩瑟瑟顫抖。
“呲溜.......”
紅菱的小嘴里,吐出長長的,分叉的舌尖,舔過假王妃的臉頰,笑吟吟道:“告訴我,真正的王妃是誰。”
她聲音柔媚,只是大奉官話說的不太標準。
“我,我不知道........”
假王妃瑟瑟發抖,俏臉血色盡褪,結結巴巴道:“我是服侍王妃的婢女,真正的,真正的王妃不在這里。”
紅裙女子嘆息一聲,“這個回答我很不滿意,就賞你一個吻吧。”
她低頭含住假王妃的嘴唇,當著三個雄性的面,與她激烈舌吻。
假王妃眼睛陡然滾圓,四肢劇烈抽搐,似乎遭遇了極為痛苦的事。她的臉頰快速干癟,血肉消融,變成一具皮包骨頭的干尸。
紅裙女子滿足的長嘆一聲,容光煥發。
看到這一幕,被蛛網纏縛的婢女們面無血色,有的渾身痙攣似的顫抖,有的崩潰大哭,害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。
王妃也在其中,她怔怔的望著貼身丫鬟的慘死,悲痛傷心之余,心里竟有些羨慕。
因為她知道自己將面臨的結局是什麼,落入蠻族手里,死也許都是一種奢望。
沒人能救我,沒人能在四名北方強者手底下救我,除非淮王親臨.........王妃戰戰兢兢的想著。
終于還是落到這一步了,離京時憂心忡忡,既有即將見到鎮北王的恐懼,也有對前路忐忑的迷茫和擔憂。
直到那天在甲板上見到小銀鑼,她忽然心里安定許多,只覺得路途中,好歹會一帆風順。
這種感覺很奇怪,歸根結底,大概是那小子的戰績著實彪悍,讓她從心底覺得有安全感。
而后是官船在流石灘遇伏,擔憂變成了現實,她的心一下子揪起來。
這才有了不久前,小心翼翼試探許七安,問他會不會拋棄王妃。
那個時候,她頭一次有了弱質女流,依附一個男人是怎樣的心情。
他的回答讓人失望。
到了現在,王妃已經不抱任何希望,在大奉,能單槍匹馬把她從四名四品武夫手里解救的人,屈指可數,不,大概只有鎮北王一個。
而他此時身在北方。
聽起來,使團那邊似乎無恙,他們沒能奈何許七安.........王妃眼里蓄滿淚水,心里稍稍得到了些安慰。
“褚副將,不如你來告訴我,誰是王妃?”紅菱拎著奄奄一息的褚相龍,把他丟在婢女們面前。
褚相龍目光閃過眾婢女,咧嘴:“誰告訴你們王妃在這里?王妃根本沒有離京,你們中計了。”
王妃心里涌起兔死狐悲的悲涼,這個副將雖然討厭,但對淮王確實忠心耿耿。
湯山君陰森森道:“那我便把這些女人全吃了。”
“吃,趕緊吃!”
褚相龍喘著粗氣,冷笑道。
王妃心里一沉,褚相龍想她死,淮王得不到的東西,就算摧毀,也不能落在北方蠻族手里。
“他說謊。”
聲音從密林間傳來,眾人扭頭望去,一個穿白衣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,負手而立,笑容淡淡。
“你來的正好。”
“巨人”扎爾木哈甕聲甕氣道:“用你的望氣術看看,誰是王妃?”
“看不到。”白衣術士搖頭。
“屏蔽氣息的法器?”天狼若有所思。
“用你們的腦子想一想,王妃絕色傾國,豈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?她必然攜帶了屏蔽氣息的法器。”
白衣術士昂起下巴,似乎對在場蠻族和妖族高手的智商感到不屑,哂笑道:
“再用你們不太聰明的腦子想想,扒光她們的衣服和首飾,不就知道誰是王妃了嗎。”
“好主意!”紅菱咯咯笑道:
“你們術士一個個都高傲的讓人討厭,但你這個主意我很喜歡。嘖嘖,傳聞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,雍容華貴,我倒想看看,剝光她衣服,看她能怎麼個高貴,看她和我們這些庸脂俗粉有什麼區別。”
王妃嘴唇緊咬,眼神絕望。
這時,遠處又傳來一個笑聲,回應紅裙女子:
“大概,是一個鑲鉆,一個鑲玻璃的區別?”
什麼人..........紅菱、天狼等人霍然回首,看見數十丈外,草叢間,站著一個戴貂帽,腰胯長刀的年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