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圓而媚,映著火光,像淺淺的湖泊浸入璀璨寶石,晶瑩而動人。
她含羞帶怯的抬起頭,睫毛輕輕顫動,帶著一股撲朔迷離的美感。
她的嘴唇飽滿紅潤,嘴角精致如刻,像是最誘人的櫻桃,引誘著男人去一親芳澤。
她美則美矣,氣質風姿卻更勝一籌,如畫卷上的仙家仕女。
“.........”
許七安是見過絕色美人的,也知道鎮北王妃被譽為大奉第一美人,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。
然而,真正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奉第一美人,許七安還是涌起強烈的驚艷感。心里自然而然的浮現一首詩:
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拂檻露華濃。
若非群玉山頭見,會向瑤臺月下逢。
“還,還給我........”她用一種帶著哭腔和哀求的聲音。
許七安沉默的看著她,沒有繼續戲弄,把手串遞了過去。
王妃劈手奪過,重新戴好,又是一陣水波般的光影晃動,她再次變成了平平無奇的老阿姨。
三十出頭的年紀,五官平庸,氣質普通。
王妃摸了摸臉,如釋重負的松口氣,然后把戴著手串的右手,緊緊藏在身后,一步步后退,警惕的看著許七安。
她知道自己的美貌,對男人來說是無法抗拒的誘惑。
這世上能忍住誘惑,對她不聞不問的男人,她只遇到過兩個,一個是沉迷修道,長生高于一切的元景帝。
一個是癡迷武道,對她另有圖謀的淮王。
至于許七安,在王妃對他的固有印象里,身上的標簽是:少年英雄;好色之徒。
傳聞此人成日流連教坊司,與多位花魁有著很深的糾葛,少年英雄和不羈風流是交相輝映的,常被人津津樂道。
但王妃最怕的就是好色之徒。
這也太漂亮了吧,不對,她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,她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,讓我想起初戀的女人........許七安腦海中,浮現前世的這個梗。
他認為非常貼切,王妃美則美矣,但真正讓許七安如遭雷擊的,是她身上那股奇特的魅力,很能觸動男人內心的柔軟之處。
這就是大奉第一美人嗎?呵,有趣的女人。
許七安握著樹枝,撥動篝火,沒再去看充滿警惕和戒備的王妃,目光望著火堆,說道:
“這條手串就是我當初幫你投壺贏來的吧,它有屏蔽氣息和改變容貌的效果。”
王妃略有錯愕,想到自己摘下手串的前后變化,認為他是根據這個推斷出來,便點了點頭。
許七安繼續說道:“早聽說鎮北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,我原先是不服氣的,現在見了你的真容........也只能感慨一聲:當之無愧。”
王妃柳眉輕蹙,“不服氣?”
如果是其他女人這麼說,王妃認為她是嫉妒,可也算合理。但這句話出自男人嘴里,就顯得很奇怪。
許七安點頭:“因為我覺得,我池塘......我認識的那些女子,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美人,妍態各異,猶如百花爭艷。所謂王妃,不過是一朵同樣嬌艷的花。”
但他得承認,剛才曇花一現的傾城容貌中,這位王妃展現出了極強大的女性魅力。
即使是久經炮火的他,雖不至于神魂顛倒,方才卻有一剎那的沖動,雄性本能的沖動。
聞言,王妃冷笑一聲。
這個好色之徒勾搭的女子豈能與她相提并論,那教坊司中的花魁固然美麗,但如果要把那些風塵女子與她相比,未免有些侮辱人。
在京城,王妃覺得元景帝的長女和次女勉強能做她的陪襯,國師洛玉衡最嬌媚時,能與她爭艷,但大多數時候是不如的。
至于其他女子,她要麼沒見過,要麼容貌艷麗,卻身份低微。
京城是一座山,王妃就是山頂的獨孤求敗,她輕輕一瞥,最多就看見懷慶和臨安的腦瓜。偶爾看一看洛玉衡的半張臉。
當然,還有一個人,如果是風華正茂的年歲,王妃覺得或許能與自己爭鋒。
她就是大奉的皇后。
許七安勾搭的這些女人里,自然不會包括懷慶臨安以及國師。所以,王妃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,并傲嬌的抬了抬下巴。
“離京快一旬了,偽裝成婢女很辛苦吧。我忍你也忍的很辛苦。”許七安笑道。
“什麼意思?”王妃一愣。
“那天晚上咱們在甲板上,我就想摘你手串了,但又不像節外生枝,畢竟我是主辦官,得為大局考慮。”
王妃表情呆滯,愕然看著他,道:“你,你那時候就猜到我是王妃了?”
騙人的吧,她明明偽裝的那麼好,晚上常常為自己的演技喝彩,認為自己把婢女的角色演的如火純情,誰都沒認出來。
“準確的說,你在王府時,用金子砸我,我就開始懷疑。真正確認你身份,是咱們在官船里相遇。那會兒我就明白,你才是王妃。船上那個,只是傀儡。”許七安笑道。
棄船走陸路后,看見假王妃,許七安心里毫無波瀾,甚至更加肯定她是冒牌貨。
理由很簡單,他以前寫過日記,日記里記錄過王妃的一個特征。
我,我暴露的這麼早..........王妃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來,想起自己這幾天的表現,一股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掉的羞恥感涌上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