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牛知州嘆息一聲,道:“去年北方大雪連天,凍死牲畜無數。今年開春后,便時常入侵邊境,沿途燒殺劫掠。
“好在鎮北王麾下兵多將廣,城池未丟一座。蠻族也不敢深入楚州,只可憐了邊境附近的百姓。”
并不是所有百姓都住在城里,那些遭遇蠻族劫掠的,是村落和鎮子里的百姓。
使團眾人相視一眼,刑部的陳捕頭皺眉道:“血屠三千里,發生在何地?”
牛知州苦笑攤手,道:“這簡直是天方夜譚,諸位大人應該知道,楚州縱橫加起來,不過八千里。若是有血屠三千里之事,那下官還能站在這里與大人們說話?”
劉御史嗤笑一聲:“大家都是讀書人,牛知州莫要耍這些小聰明。”
“血屠三千里”是一個典故,源于古時戰國時期,有一位嗜殺成性的將軍,破滅敵國時,帶領軍隊屠戮三千里。
后世引為典故,用來形容大型殺戮以及殘暴冷酷。
蠻族雖有騷擾邊境百姓,燒殺劫掠,但鎮北王傳回北方的塘報里,只說蠻族滋擾邊關,但都已被他帶兵打退,捷報不斷。
蠻族如果真的做出“血屠三千里”的暴行,那就是鎮北王謊報軍情,嚴重瀆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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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這一章寫的比較慢,好在卡點更新了,記得幫忙糾錯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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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六章 問詢使團
“下官是真的不知道,宛州離北邊尚有數日路程,幾位大人若是不信,不妨再往北走走,眼見為實。”
牛知州連聲辯解,就差指天為誓。
牛知州一個小人物,大概率是不知情的,因此眾人沒有為難他。
劉御史又詢問了幾個關于北境的問題后,大理寺丞笑瞇瞇的起身相送。
目送牛知州坐上馬車,帶著衙官離開,大理寺丞返回驛站,屏退驛卒,環顧眾人:“我們現在是北上,還是在驛站多逗留幾天?”
刑部的陳捕頭低聲道:“繼續留在驛站,淮王的人必然會尋來。屆時,我們便只能與他們一同北上。”
“這不是正好嗎。”另一位姓周的御史,笑道:“我們在明,許銀鑼在暗,吸引淮王的注意,就是我們的任務。”
大理寺丞感慨一聲:“也不知道王妃狀況如何,是生是死。”
聞言,陳捕頭和兩名御史一臉冷笑,王妃和褚相龍的死活,與他們何干。
那種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,死了才好。
楊硯告訴他們,許七安打退北方高手后,便獨自上路,秘密前往北境查案。
這個計劃贏得眾人一致贊同,并承諾保守秘密。三司官員們如此配合,一來是剛受過許七安的救命之恩,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,從敵視轉為親近。
二來,許七安秘密查案,意味著使團可以消極怠工,也就不會因為查到什麼證據,引來鎮北王的反噬。
一舉兩得。
楊硯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他們,那就是王妃的下落,據楊硯推測,王妃極有可能被許七安救走。
這是他事后沿著許七安離去的方向摸索,一直摸索到戰斗現場,發現昏迷不醒的婢女,從而得出的結論。
現場除了留下密布樹林的蜘蛛絲和婢女們,沒有其他殘留。
楊硯喚醒婢女詢問情況,從她們口中得知許七安追了過來,而后可能發生大戰,為什麼是可能,因為婢女也不清楚。
她們很快就昏厥過去。
楊硯推測出兩種可能:要麼許七安半途劫走王妃,與北方高手展開追逃;要麼許七安戰勝了北方高手,成功解救王妃。
他更偏向前一種猜測,因為現場沒有打斗痕跡,極有可能是許七安利用儒家書卷里記錄的法術,成功救走王妃。
“北方四名高手深入大奉境地,不敢太明目張膽,這就給了許七安很多機會.........他有儒家書卷護體,自身又有小成的金剛神功,不是毫無自保能力。而且,正好可以借機磨礪他,讓他早些觸摸到化勁的門檻,晉升五品。”
楊硯當時是這麼想的。
這會很危險,但武夫體系本就是突破自我,磨礪自我的過程。楊硯自己當年也參加過山海戰役,那會兒他還很稚嫩。
仍然敢拎著刀在戰沙場廝殺,九死一生,磨礪武道。
許七安當然也行,如果他不行,那死了也怨不得誰。
此外,他偷偷安排十名禁軍,護送婢女南下,返回京城。
使團現在只有九十名禁軍,大理寺丞等人對此毫無察覺,并非他們不夠心細,是他們從未關心過底層士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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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條行人踩踏出的山間小道,許七安背著用布條包裹的佩刀,大步昂揚的走在前頭。
青絲凌亂的王妃拄著一根樹枝,慢悠悠的吊在身后,幾天下來,她穿著的婢女服變的又皺又臟,身上開始冒酸味。
最開始,她還很注意自己的頭發,早上醒來都要梳理的整整齊齊。到后來就不管了,隨便用木簪束發,發絲略顯凌亂的垂下。
哪里還有王妃的尊貴儀容,分明是個逃荒的落魄婦人。
“不錯嘛,能跟這麼久,你這幾天體力大有長進。”
前頭,許七安停下腳步,笑瞇瞇的稱贊道。
“我聽見前面有水聲,加把勁,到那里休息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