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什麼人。”刑部陳捕頭眉梢一挑。
女子密探袖中滑出一塊玄鐵令牌,抖手一擲,令牌潛入陳捕頭腳邊的地面。
令牌上,刻著一個“地”字。
“淮王養的探子。”楊硯終于開口說話。
鎮北王的密探.........三司官員心里一凜,收斂了不滿的態度。
大理寺丞臉龐堆起笑容,道:“你想問什麼?”
裹著黑袍的女子密探,與眾人擦身而過,自顧自上樓,道:“隨我來。”
大理寺丞和兩名御史沒動,楊硯則面無表情,陳捕頭皺了皺眉,一邊心里暗罵文官人慫膽怯,一邊硬著頭皮跟了上去。
黑袍女子隨便挑了一個房間,于袍子里取出一塊三角符印,輕輕扣在桌面。
然后說道:“我們說的話,外面的聽不見。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。”
陳捕頭頷首。
“你是誰?”女子問道。
“刑部總捕頭,陳亮。”陳捕頭如實回答。
女子藏于面具下的臉龐看不到表情,紅唇輕啟,道:“你知道王妃的真實身份嗎。”
陳捕頭一愣,皺眉反問:“王妃的真實身份?”
女子密探沒有回答,問出下一個問題:“說說你們遇襲的經過。”
陳捕頭便將使團離京后的過程,大致的講了一遍,重點描述遇襲經過。
對面的女子密探聽完,沉吟許久,道:“他預測出使團會在流石灘遭遇伏擊?”
陳捕頭頷首,聽出了女子語氣里的意外,道:“你可能不了解他,此人心思細膩敏銳,對局勢洞若觀火........”
女子密探抬了抬手,打斷他,淡淡道:“我知道他,如果連斷案如神;一人獨擋數萬叛軍的許銀鑼都不知道,那我們顯然是不合格的探子。”
陳捕頭聽的出來,她說到“一人獨擋數萬叛軍”時,語氣里有著不加掩飾的揶揄和嘲諷。
“我要他近期的情況,佛門斗法之后的。”她補充道。
佛門斗法之后........陳捕頭想了想,道:“那當然是科舉舞弊案和天人之爭,這是最令人矚目,影響最大的事跡。至于其他小事,我不會那麼關注他。”
女子密探頷首,示意他可以開始說。
爾曹身與名俱滅,不廢江河萬古流.........以儒家法術和不敗金身,壓服天人兩宗杰出弟子........她許久沒有說話。
科舉舞弊案和天人之爭發生在近期,消息還沒來得及傳到北境。
“你可以出去了,把那個大理寺丞叫進來。”她說。
陳捕頭點頭,默不作聲的打開房門離去,幾分鐘后,大理寺丞敲了敲門,而后推了進來。
女子密探把剛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,但在大理寺丞這里,她有了補充,質問道:
“為何事后繼續北上,沒有搜尋褚相龍和王妃的下落?”
對此,大理寺丞冷笑道:“棄我去者,何必留戀?使團的任務是調查“血屠三千里”案子,而不是護送王妃。”
他的意思是,我們已經仁至義盡,褚相龍不仁,就不怪他們不義。
女子密探不做評價,戴著兜帽的頭動了動,示意他可以離開。
大理寺丞起身,走到門邊,正要開門離去,身后突然傳來女子密探的聲音:“你覺得許七安這個人如何?”
面具下,那雙幽深平靜的眸子,一眨不眨的望著大理寺丞的背影。
.......大理寺丞瞇了瞇眼,沒有半分猶豫,冷哼一聲,道:“黃毛小兒罷了。”
女子密探微微頷首,收回了灼灼凝視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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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幫忙糾錯字,謝謝。今晚要去參加生日宴會,晚上可能沒有更新,或者,有一章短小無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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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妙真的傳書
大理寺丞離開房間,順著樓梯來到大堂,陳捕頭、兩名御史和楊硯坐在桌邊,默然喝茶。
桌上擺著筆墨紙硯。
四十出頭,在官場還算年富力強的大理寺丞,默不作聲的在桌邊坐下,提筆,于宣紙上寫下:
“不是術士!”
宣紙上還有一行字,是陳捕頭寫的:右手藏著東西。
接著,是兩名御史進房間與女子密探交談,出來后,一人寫“沒問案子的事”,另一人寫“對許銀鑼極為關注”。
楊硯把宣紙揉成團,輕輕一用勁,紙團化作齏粉。
他隨手拋灑,面無表情的登樓,來到房間門口,也不敲門,直接推了進去。
“王妃失蹤了,你們打更人要負主要責任。”女子密探沉聲道。
楊硯坐在桌邊,五官宛如石雕,缺乏生動的變化,對于女子密探的指控,他語氣冷漠的回答:
“有事說事。”
“好!”女子密探點頭,緩緩道:“我與你開門見山的談,王妃在哪里?”
“右手握著什麼?”楊硯不答反問,目光落在女子密探的右肩。
“不愧是金鑼,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戲。”女子密探抬起藏于桌下的手,攤開掌心,一枚小巧的八角銅盤靜靜躺著。
“司天監的法器,能分辨謊言和真話。”她把八角銅盤推到一邊。淡淡道:“不過,這對四品巔峰的你無效。要想辨認你有沒有說謊,需要六品術士才行。”
楊硯沒去看八角銅盤,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:“我不知道王妃在哪里。”
女子密探的第二個問題緊隨而至:“許七安在哪里?他真的受傷回了京城?”
楊硯抬了抬手,道:“你問一個問題,我問一個問題。”
.......斗篷里,面具下,那雙幽深的眸子盯著他看了片刻,緩緩道:“你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