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在找什麼人,肯定不是找我........是我想太多了?不排除近期把我添加入“黑名單”的可能。
反正找一個人是找,找兩個人也是找。
許七安指頭敲擊桌面,邊分析,邊制定短期目標:
“明天就出發去西口郡,如果那里真有問題,那里極有可能是血屠三千里的案發地點。這樣一來,可能就會有危險,要把王妃帶上嗎?
“嗯,臨近西口郡時,可以把她放在附近安全的客棧。王妃這顆棋子用的好,或許能保我一命,不能丟。”
見許七安沉吟不語,采兒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說話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許七安終于從沉思中恢復,吩咐道:“幫我沏壺茶。”
采兒心里一喜,開心的應了一聲,這意味著許銀鑼今晚要留宿在這里。
果然,她沏茶后,聽許銀鑼又一次吩咐:“把床單和被褥換了。”
采兒興奮的渾身發軟,手腳飛快的換了床單和被褥。
一壺茶喝完,夜深了,許七安在采兒的服侍下泡完腳,然后往床榻一躺,舒服的伸著懶腰。
近日連續夜宿荒郊野嶺,睡眠體驗極差,很久沒有享受到柔軟的床鋪。
“許大人,奴家來服侍你。”采兒心花怒放的坐在床沿,邊說邊脫衣服。
“采兒,”許七安躺著床上看著她,突然說道:“有沒有覺得你的床鋪太軟,睡著不太舒服。”
“許大人說的有理,聽說睡硬板床對身子更好,床鋪太軟,人容易累。”采兒笑道,心說這就與人家研究起床鋪了,許大人果然是風流之人。
許七安點頭,表情認真的說:“所以為了你的身子著想,今晚你睡地我睡床。”
采兒:“???”
...........
次日,天蒙蒙亮,許七安洗漱完畢,在采兒幽怨的小眼神里,離開了雅音樓。
如今已是深春,天氣暖和,正午時甚至有些炎熱,否則這會兒就可以看見嫖客們在寒風里一哆嗦的畫面。
許七安沿著大街,悠哉哉的往客棧的方向走。
突然,前方出現一列披甲士卒,領頭的不是覆甲將軍,而是一個裹著黑袍,戴著面具的男人。
目光只在黑袍男子身上停留了幾秒,許七安不動聲色的挪開眼,與對方擦身而過。
“你等等!”
身后傳來黑袍男子的聲音,以及勒馬的響聲。
這麼敏銳?許七安轉身,臉上自然而然帶著幾分警惕,幾分恭敬,作揖道:“大人,您是叫我?”
黑袍男子調轉馬頭,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許七安,問道:“你是哪里人士,可有路引?”
“有的。”
許七安把自己的假身份說了一遍。
黑袍男子再次問道:“練過武?”
許七安低眉順眼的姿態,回答道:“小人既有武道天賦,十九歲便已是煉精巔峰,只是練氣境實在困難,再加上女色動人心,又是該成家的年紀,就........”
他適當的表露出一點得意,卻又遺憾的情緒。
黑袍男子在他臉龐看了片刻,沒說什麼,調轉馬頭,帶著軍隊繼續前行。
“呼........”
望著這支軍隊的背影漸行漸遠,許七安如釋重負,收回了《天地一刀斬》的蓄力,這能讓他的氣息朝內坍塌、收縮。
“嘿嘿,有句話怎麼說來著,只有廢物的人,沒有廢物的技能。我完美的解決了武夫不擅長隱藏自身的弱點。缺點就是,蓄勢待發,最后又發不出來,特別難受.........”
男人都懂這樣的難受。
“這家伙穿的奇怪,應該就是資料上說的,鎮北王的密探?鎮北王的密探出現在三黃縣,呵.......”
他們果然在找人,有可能在找我,有可能在找別人。
其實打更人也是密探,是元景帝的密探,所以打更人有編制,吃朝廷俸祿。而鎮北王的密探,則屬于鎮北王的“私兵”。
他們出了北境,什麼都不是。但在這里,就算是朝廷欽差,也得讓三分。
因為他們只代表鎮北王。
“身為鎮北王的心腹,肯定知道很多內幕,我何必自己一個人瞎捉摸呢,這個案子和云州案、桑泊案都不同。不需要抽絲剝繭,有一個很明確的目標:查明血屠三千里的真相。
“而這樣的大規模殺戮是瞞不住的,這意味著我不用和以前的案子一樣,一點點的找線索。直接抓住他,嚴刑拷打就可以了,如果對方是個惡人,那就殺了招魂.........”
返回落腳的客棧,早起的客人已經在一樓大堂里吃早膳,而不想下樓的客人,則吩咐小二把早膳送到房間去。
這里面自然不包括膽小如鼠的王妃,許七安沒回來前,她不會主動讓任何男人進房間,也不會出去。
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,許七安能確認這一點。
她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女人,大概是前半生的經歷造成的。
許七安吩咐店小二一刻鐘后把早膳送上樓,而后順著樓梯,來到王妃的房間門口,耳廓一動,捕捉到房間內輕微的呼吸聲。
還在睡覺........他掌心貼著門口,用氣機操縱門栓,打開房門。
床榻上,王妃側著身子,睡姿端莊,面容安靜。
這時候的她,才有幾分王妃的儀容。
許七安打開窗戶,讓新鮮空氣涌入房間,他坐在梳妝臺前,于腦海里復盤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