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知道?”
白衣術士頓住笑容,淡淡的看著她:“不如咱們換一換情報.......你認識那人?”
白裙女子頷首:“認識。”
白衣術士沉吟道:“他就是佛門使團要找的那個魔僧。”
“他是一個可敬的人。”
“你和他是什麼關系?”
白裙女子促狹笑道:“你猜。”
白衣術士不答,氣定神閑。
她嘆了口氣,輕聲道:“我很尊敬他。”
說完,白裙女子看著術士,嗓音軟濡:“該你啦。”
白衣術士負手而立,俯瞰萬里河山,語氣里透著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,緩緩道:
“我只告訴你兩件事:一,是我蠱惑元景帝修仙;二,鎮北王一死,監正再難擋住滾滾大勢。至于其中緣由和細節,我就不說了。”
這時,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向遠處,一道人影御劍而來,對兩人視而不見。
“這一代的天宗圣女資質不錯,有望三品,甚至沖擊二品。”白裙女子點評道,并未掩飾自己的聲音。
白衣術士“呵呵”笑道:“于我等而言,未來兩年內,最值得期待的盛事就是天人之爭。”
...........
等許七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,城頭慢慢響起一些聲音,這些聲音最后匯聚成河流,變的嘈雜混亂。
鎮北王死了,楚州城化作廢墟,北境群龍無首,存活下來的兩萬多士卒陷入巨大的迷茫里。
楊硯注意到了士兵的異常,氣沉丹田,喝道:“眾將士聽令,本官乃金鑼楊硯,本次使團主辦官。
“如今鎮北王已死,本官接受楚州城一切軍政要務,速下城頭,在城外聚集。”
士卒們頓時有了主心骨,井然有序的離開殘破的墻頭,群聚在城外的空地上。
楊硯少年時代,追隨在魏淵身邊,參加過山海關戰役,領軍的經驗還在,很快就安撫好將士,維持住了秩序。
恰好此時,李妙真御劍而來,停在楚州城上空。
此時天色已經青冥,再過幾刻鐘,天就徹底黯下來。
她俯瞰著化作廢墟,滿目瘡痍的楚州城,心說我還是來晚了,楚州城已破,看這架勢,剛剛城中發生過高品武夫的戰斗。
李妙真粗略的掃了一眼廢墟,而后轉頭望向城外聚集的軍隊。
這不合理.......有過豐富軍旅生涯的白馬銀槍小女將,一下子判斷出情況不對勁,按理說,這般激烈的戰斗,必定廝殺慘烈。
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士兵存活。
“楊金鑼,楚州城發生何事?鎮北王.......人呢?”
李妙真駕馭飛劍,懸在楊硯等人不遠處的低空。
楊硯早就看到她了,兩人在云州剿匪時,有過交集,勉強算有交情。只是面癱武癡性格古板,即使見到熟人,頂多是目光交接時微微頷首,不會刻意出聲招呼。
聞言,大理寺丞等人表情古怪起來。
楊硯解釋道:“鎮北王屠城,被殺了。”
........李妙真臉色僵硬,怔怔的看著他。
楊硯點了點頭,表示事情就是這樣。
你這算什麼解釋,你這是在吊人胃口吧,要不是知道你性格本就如此,我現在就撩袖子揍你了,哦,我打不過四品巔峰的武夫,那沒事了.........李妙真心里嘀咕。
大理寺丞咳嗽一聲,補充道:“黃昏時,北方妖蠻兩族大軍聯手攻城,青顏部首領吉利知古,妖族首領燭九,為爭奪血丹而來。
“而血丹,是鎮北王屠了楚州城三十八萬人口煉制而成。鎮北王為一己之私,殺戮竟將整座城屠戮一空。”
說到這里,大理寺丞露出沉痛之色,然后,他看見李妙真一臉淡定,沒有一絲一毫的震驚。
“你,看起來不以為然?”大理寺丞就有些生氣。
“我早就知道了,但后面的事不知道,你繼續說。”李妙真道。
“.......好,”大理寺丞清了清嗓子,把發生在城中的戰斗,參戰的高手數量等細節,詳細告訴李妙真。
英姿颯爽,作女軍人打扮的天宗圣女,整個人愣在那里。
鎮北王屠城她是知道的,巫神教高品巫師的參與,也不能讓她驚訝,畢竟許七安已經分析過了,鎮北王背后還有其他體系的高品相助,現在只覺得果然如此。
但李妙真萬萬沒想到,這一戰里,竟然還有入魔的地宗道首、鎮國劍、神秘女子以及那位橫掃全場的高手的參與。
難道不是鎮北王為一己私欲屠城,然后引來妖蠻兩族的反撲嗎。
為什麼還有這些高手參與,關系太錯綜復雜了吧,我需要冷靜下來分析一波,不,我需要許七安.........李妙真有些慚愧的心想。
“李道長是如何知道鎮北王屠城?”
讀書人心思細膩,劉御史拱手問道。
經他提醒,李妙真柳眉倒豎,踩著飛劍升空,在兩萬士卒中盤繞,喝道:
“楊金鑼,立刻擒拿都指揮使、護國公闕永修,鎮北王是屠城的罪魁禍首,他則是鎮北王的屠刀。當日正是此人率軍屠城。”
“什麼?!”
不止是楊硯,大理寺丞等人臉色一變。
來不及多問細節,當即配合李妙真搜尋闕永修,但找遍軍隊,找遍城池廢墟,沒有找到闕永修。
他已經逃了。
或許是趁著蠻族潰散時一起溜了,或許是目睹鎮北王身亡后,悄悄潛逃。
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,在不知道闕永修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情況下,又有誰會過多的關注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