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慶與他說過,靈龍喜食紫氣,因此追逐皇室,成為皇室的伴身靈獸。對皇室來說,也是人間正統的象征。
但書上說,靈龍還有一個能力,就是吞吐王朝氣數,讓王朝的國祚更加綿長。
萬物盛極必衰,是冥冥中的天意,當一個王朝的氣數如烈火烹油時,它必將迎來衰弱,而靈龍能吞吐氣運,氣運過盛則吞噬,氣運衰弱,則吐出。
讓王朝的氣數始終存在一個平緩的程度。
氣運平衡器?!
許七安腦海里閃過這個詞兒。
這,我剛穿越過來時,就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王朝氣數,和我地攤文學里研究出的“三百年定律”不相符。
我當時認為是超凡力量存在的因素,但現在看來,莫非是靈龍的存在?
正思考著,褚采薇蹦蹦跳跳的返回,脆聲道:“那本書叫《奇丹錄》,在乙位,第三個書架,第二格,我幫你們取。”
許七安收斂思緒,跟在褚采薇身后,看著她從乙位第三個書架,第二格抽出一本書籍:《奇丹錄》。
結果讓人失望,魂丹的作用,金蓮道長基本已經概括完畢,并沒有遺漏。
金蓮道長身為道門老前輩,確實不可能遺漏魂丹作用,那就是說,要麼魂丹只是幌子,要麼魂丹具備的這些作用里,某一條至關重要,但我們沒有發覺...........許七安暗自思忖。
他決定,有機會找洛玉衡討教討教,至少要把這件事告訴洛玉衡,讓她盯著元景帝。
當然,在此之前,他要先詢問金蓮道長。
“善良的小姨跟我不熟,她能不能信,得由金蓮道長來把關........”許七安心說。
嗯,明天先去一趟曹國公的私宅,后天去云鹿書院接二叔和嬸嬸,接著再聯絡金蓮道長,問問小姨能不能信。
還有,人妻王妃得接回來了,不能一直把她留在外面,嘖,破事真多.........
............
夜。
月華如霜,在湖面鍍上一層淺淺的,柔和光輝。
靈龍趴在岸邊,無精打采的模樣,時而打個響鼻,時而拍打尾巴,攪起水波,攪動嶙峋波光。
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來,在靈龍面前停下來。
他俯身,摸了摸靈龍的粗硬的鬃毛,嘆息道:“淮王屠城案,終究是公之于眾了,我沒能改變結局,沒能挽回皇室的顏面。”
靈龍慵懶的打一個響鼻,算是回應了那人。
他繼續說道:“皇室顏面無存,意味著失了人心,而失了人心,則代表氣運又散了一部分。我確實是想散氣運,但這超出我能承受的極限。
“朕和你一樣,在努力的維系平衡,一點都不能多,一點也不能少。但外面那些人太不懂事了,魏淵更不懂事,屢屢忤逆朕。”
他停止撫摸,把手掌按在靈龍眉心,聲音溫和又冷漠:“把朕存在你這里的氣運,還回來一部分吧。”
靈龍黑紐扣般可愛的大眼睛里,閃過憎惡和抗拒,但終究什麼都沒做,任由他攫取氣運。
.............
次日,清晨。
扎扎........
石門緩緩打開的聲音里,許七安朝著黑黝黝的地底,喊道:“鐘師姐,我來接你啦。”
不久后,裹著布衣長袍,披頭散發的鐘璃,緩步登上石階。
她昂了昂頭,凌亂的發絲間,那雙水靈靈的眸子,跳動著喜悅的情緒。
自許七安北上,已經一個半月時間。
“你修為又有精進了。”鐘璃小聲說道。
“你卻還是老樣子。”許七安把手掌按在她腦袋上。
鐘璃拍開。
他又按上去。
鐘璃又拍開。
“那你回去吧。”許七安生氣的說。
鐘璃就服軟了,任由這個喊他師姐的男人摸她腦袋。
他帶上鐘璃和李妙真,紙片人老婆,還有楚元縝,兩批人踩著飛劍,咻的一聲,從八卦臺沖起,朝云鹿書院飛去。
“你為什麼也要摻和?”許七安憤憤不平的傳音楚元縝。
“四個人一把劍,多擠啊,我帶你一程不好?”
楚元縝無辜的解釋,這人是沒有良心的嗎,他傷勢還未痊愈,就充當“車夫”,帶他去云鹿書院。
他不思感謝,反而指責自己。
察覺到楚元縝的不悅,許七安嘆息一聲,也不好把自己猥瑣的心思表現的太赤裸裸,無奈道:
“我就是想回味一下擠地鐵的感覺,挺懷念的。”
“何為弟鐵?”
“這個你不需要知道.........”
...........
云鹿書院的先生們,這兩天過的很不開心,甚至心性浮躁。
因為總有一對不識抬舉的夫婦,逮著他們就說:教教孩子吧。
教你老母!!!
先生們心里如出一轍的咆哮。
那孩子他們知道,許家的小姑娘,許寧宴和許辭舊的幺妹,氣人很有一套。
沒想到她又來書院求學了。
書院有十幾位學富五車的先生,教兵法、經義等等,按理說,教導一個稚童啟蒙,豈不是信手拈來?
但有些人總是天賦異稟,他們和常人的思維不同。適用于普通人的那一套,用在他們身上并不適合。
許鈴音就是那種天賦異稟的孩子。
乘虛御風,腳下青山如黛,官道迢迢,僅用了兩刻鐘,許七安便來到清云山。
他往下看了一眼,看見臨近書院的涼亭邊,枯草里,躺著一個孩子,扎著肉包子似的發髻。
“我看到許鈴音了,下去下去。”
楚元縝依言,降下飛劍,落在涼亭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