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進皇城?
恒遠被囚禁在內城某處?不,也有可能通過秘密渠道送進了皇城,乃至皇宮,就如同平遠伯把拐來的人口悄悄送進皇城。
“道長說恒遠大師短期內不會有生命危險,留給我們的時間應該相當寬裕,不能太著急,如果恒遠被帶進了皇宮,那麼我們解救他的同時,勢必要和元景帝決裂。
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得提前留好退路,做好準備,不能急惶惶的救人.........”
念頭閃爍間,許七安道:“通知一下巡街的兄弟們,如果有發現內城出現異常,有看到穿黑袍戴面具的密探,一定要及時通知我。”
朱廣孝點頭,“嗯”了一聲。
宋廷風突然說道:“對了,我聽說三天后,北方妖蠻的使團就要進京了。”
妖蠻使團進京?妖蠻兩族剛聯手破了楚州城,這才過去多久,他們敢進京?許七安皺了皺眉:
“我沒聽說這件事。”
宋廷風“嘿”了一聲:“陛下昨日召開了小朝會,秘密商議此事。姜金鑼昨晚帶我們在教坊司喝酒時透露的。”
北方打仗我是知道的,根據消息傳遞的滯后性,北方的戰事應該早就開啟,可就算這樣,北方妖蠻派使團來京,這足以說明戰事不利啊..........許七安沉吟道:
“妖蠻兩族未免太不濟了,這麼快就求援了?”
北方妖蠻、大奉和巫神教,是三者制衡關系。
宋廷風道:“靖國的騎兵是九州之最,山海關戰役前,蠻族騎兵能與靖國騎兵爭鋒,山海關戰役后,蠻族強者死傷殆盡,如今是靖國騎兵稱雄九州。
“我覺得北方戰事不會拖太久,北方蠻族撐不過今年。”
朱廣孝補充道:“吉利知古死后,妖蠻兩族只有一個燭九,而巫神教不缺高品強者。況且,戰場是巫師的主場,巫神教操控尸兵的能力極其可怕。”
燭九經歷過楚州城一戰,重傷未愈,這麼想倒也合理..........許七安點點頭。
朱廣孝嘆口氣:“相比大奉國力日漸衰弱,巫神教統轄的三國國力卻蒸蒸日上。要不是還有魏公在...........”
朱廣孝和宋廷風是打更人,監察百官,眼界不差,能清晰察覺到大奉國力衰弱。
一年不如一年。
不過憂國憂民的感慨,很快就被小娘子們的嬌笑聲取代。
宋廷風和朱廣孝各自挑了一位清秀女子,摟著她們進屋埋頭苦干。
許七安一個人坐在桌邊,默默的喝著酒,沒什麼表情的俯瞰大堂里的戲曲。
............
夜里,許二郎書房。
許七安端著茶盞,聽完許二郎的念誦,皺眉道:“只有這麼一點?”
“近來翰林院事情頗多,朝廷要修兵書,我沒什麼時間去背先帝的起居錄。”許二郎無奈的解釋。
“修兵書?”
“每逢戰事修兵書,這是慣例。”許二郎喝了一口茶,道:
“我告訴你一個事,三天后,北方妖蠻的使團就要入京了。北方戰事如火如荼,不出意外,朝廷會派兵支援妖蠻。
“其實早在楚州傳來情報時,朝廷就有這個決定,只不過還需要醞釀。呵,說白了就是鼓動人心嘛。明日國子監要在皇城舉辦文會,目的就是傳揚主站思想。”
這事兒懷慶跟我說過,對哦,我還得陪她參加文會.........許七安記起來了。
他上輩子沒經歷過戰事,但古代近代史看過不少,能明白許二郎要表達的意思。
每逢戰事搞動員,這是自古以來慣用的方法。要告訴百姓我們為什麼要打仗,打仗的意義在哪里。
當然,在這個時代,朝廷要動員的不是普通百姓,是士大夫階層。
“那,我背的這些起居錄,對大哥你有用嗎?”許二郎問道。
“有!”
許七安給出了肯定的答復,說道:
“通過這份起居錄可以看出,先帝請教人宗長生之法的頻率不多,但也不少,這說明他對長生抱有一定的幻想。
“但因為某些原因,他對長生又極為不抱必要幻想。我暫時沒看出先帝想要修道的想法。”
“先帝本來就沒修道啊。”許二郎說完,皺眉道:“因為某些原因?”
先帝是聰明人,知道自己的斤兩..........許七安笑了笑,沒有解釋,轉而說道:
“先帝直到駕崩,也沒修過道,但他對修道確實有幻想,我猜可能是先帝影響了元景帝。你繼續去看起居錄,盡早記下來吧。”
第二天,暴雨嘩啦啦的下著,風卷起雨沫,帶著幾分涼意。
雨水順著屋檐流淌,形成一道道水珠簾。
夏季漸漸走到尾聲,田里的青苗也有了泛黃的跡象。
今天休沐,許二郎站在屋檐下,頗為感慨的說道:“看來文會是去不成了啊。”
許七安走出房間,與他并肩看雨,笑道:“我也這麼覺得,所以二郎,借你官牌用一用。”
兄弟倆的對面,是東廂房,許鈴音站在屋檐下,揮舞著一根樹枝,不停的“切割”屋檐下的水珠簾,樂此不疲。
她的小鞋,褲腳都被雨水打濕了。
這個點,麗娜還在呼呼大睡,李妙真在房間里打坐修行,許二叔披著蓑衣戴著斗笠,悲催的當值去了。
許七安今天也有事,他要去靈寶觀做兩件事,一:試探洛玉衡對他的真實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