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元縝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?
我什麼時候暴露的?
他終于通過許二郎露出的破綻,看穿了我的身份?
這一刻,羞恥感宛如海潮,不,海嘯,將他整個人吞沒。
楚元縝傳書后,就沒有再說話,許七安則陷入巨大的羞恥感里,一時間失去回復的“勇氣”。
過了許久,許白嫖才收斂情緒,傳書回復:【不錯,你是天地會內部,除金蓮道長外,第一個看穿我身份的。】
不管現實里有多羞恥多尷尬,“網絡”上,我依舊是睿智的,是重拳出擊的。
關鍵是,只有這樣云淡風輕的姿態,才能化解尷尬。
【四:呵,瞞的還不錯,其實我早就起疑了,只是近期才完全確定。】
【三:不愧是狀元郎啊。】
這兩人,一個恨不得御劍回京,一劍砍了姓許的。一個羞恥的想捂臉,覺得活下去沒意思了。
但都刻意的裝出淡然姿態。
【三:近期發現的?】
【四:呵,兩個時辰前,我問完你二叔戰友的事,二郎便向我坦白了。】
二郎怎麼搞的,一點都不靠譜,嗯?什麼我二叔戰友的事.........許七安皺了皺眉,傳書道:【我二叔戰友?】
許寧宴這個家伙,原來也不是真的毫不在意嘛,裝模作樣.........楚元縝便把周彪和趙攀義的事重新說了一遍。
哐當!
凳子傾翻的聲音驚醒了鐘璃,她揉了揉眼睛,抬頭看去。
看見許七安瘋了般的撲向書桌,研磨、提筆,奮筆疾書...........
大概一刻鐘后,她看見許七安吹干墨跡,把紙張折疊,鄭重的夾在書籍里,吐著氣,喃喃道:
“原來屏蔽天機的原理是這樣的。”
“原理是怎麼樣的?”鐘璃豎起耳朵,小聲追問。
“別問,問就是秘密。”許七安白了她一眼,“你一個專業生,好意思問我這個外行人?”
鐘璃羞愧的低下頭,蜷縮在毯子里,獲取世界上僅存不多的溫暖。
許七安吐出一口氣,平復情緒,傳書道:【楚兄,這件事可否為我保密?】
楚元縝傳書回復:【你的身份不是秘密,沒有隱瞞的必要。】
許七安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北境,楚元縝面帶戲謔和冷笑的表情。
【三:那好吧,如果要公布的話,我希望自己來坦白。我做的確實不妥當,害得楚兄一直把辭舊當三號,并對深信不疑,說了很多錯話,做了很多錯事。】
【四:其實我并不在乎你身份曝光與否。】
可惡的許七安,等我回京,一劍斬了你的金身.........
頓了頓,楚元縝又傳書說:【許二郎知道地書的事了,也知道我和恒遠當初被你欺騙,對他造成極大困擾的事。】
........許七安傳書試探:【所以?】
我感覺很丟人,抬不起頭來了,需要一個平衡我和二郎之間關系的把柄..........楚元縝傳書:【我有些愧疚。】
【三:明白了,有空與二郎聊一聊詩,他的成名作是:天不生我許新年,大奉萬古如長夜】
【四:嗯。】
安撫了狀元郎,許七安回到床鋪,把地書碎片塞進枕頭里,然后,像條蛆一樣扭來扭去。
發泄著翻江倒海的羞恥心。
我這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.........太丟人了,我許七安的形象和面子全沒了.........現在除了恒遠,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了..........咦,等等,所有人都知道,但所有人都不說,我不就相當于沒社死嗎?!
就算大家都知道了,但每個人都在替他保守秘密,甚至掩飾,試圖讓其他人相信許辭舊就是三號。
這樣的話,我就等于沒社死。
反過來,即使將來有一天大伙攤牌,因為早就是眾所周知的事,我想社死也沒對象了。反倒是他們這些竭力為我掩飾、誤導他人的家伙,才是真的社死。
許七安眼睛一亮。
安心了,嗯,早點睡,明天就是和小姨探索龍脈的日期了。
次日。
洗漱完畢,許七安吃完早膳,坐在屋中等待,沒多久,金光穿透屋脊,卻不破壞,煌煌光輝中,洛玉衡高挑玲瓏的身影浮現。
她穿的還是上次見過的道袍,收束腰肢,凸顯胸脯規模。
這無疑增強了她的女性魅力,增強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存在感,降低了凜然不可侵犯的仙子氣場。
“國師!”
許七安笑容熱忱的打招呼。
洛玉衡微微頷首,清清冷冷的“嗯”一聲,道:“我帶你過去。”
盡管對洛玉衡擁有充足的信心,但保守起見,他謹慎的問道:“會不會讓對方發現?”
“不會!”
洛玉衡語氣平靜,精致如雕刻的臉蛋不見表情,道:“我會掩蓋住氣息。”
除了武夫,各大體系都花里胡哨的,羨慕..........許七安露出笑容:“事不宜遲,盡早行動。”
洛玉衡點頭,大袖一揮,金光卷住許七安,帶著他消失在房間里。
眼睛一睜一閉,許七安就看見了平遠伯府后花園的假山群,耳邊傳來洛玉衡充滿質感的女性聲線:“是這里嗎?”
他應了一聲,走到某一座假山前,熟稔的按動機關。
假山表面敞開一道“門”,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。
“國師,這就是地洞。”許七安說道。
洛玉衡矜持點頭,跟著他進了洞。
很快,兩人來到石室,見到那座大石盤,上面刻滿扭曲的,古怪的咒文。
洛玉衡站在石盤邊,凝神細看,道:“土遁術造詣極高,的確像是金蓮師兄的手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