僅僅兩三秒,薩倫阿古就蒼老了二十歲,形如枯槁,隨時都會“壽終正寢”。
局勢突兀逆轉,兩名三品靈慧師神色狂變,默契的做出相同的應對方式,雙掌分別對準薩倫阿古和魏淵。
左掌紅芒陣陣,激發薩倫阿古的生機,抗衡儒圣刻刀的侵蝕。右掌隔空對魏淵發動咒殺術。
“哼!”
魏淵探出左掌,箍住大巫師的脖頸,右手則拔出刻刀,從側面捅向薩倫阿古的腦袋。。
先用刻刀的力量消磨身體的機能,使其無法反抗,再用刻刀摧毀對方的元神,徹底讓這位一品大巫師魂飛魄散。
當是時,劍光一閃。
噗!
鮮血飛濺,魏淵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臂斬斷,鮮血噴涌如泉。
斬斷的手臂,連帶著儒圣刻刀,一起被一只手握住。
這是一只金光與烏光交纏的手臂;從薩倫阿古眉心探出手的手臂。
魏淵皺了皺眉,毫不猶豫的后撤,遠遠拉開距離,凝立虛空,審視著薩倫阿古。
咔擦咔擦.......血肉交織蠕動,骨骼再生,一條全新的手臂凝聚。
呼!魏淵吐出一口氣,護體神光重新覆蓋身軀,凝成銅皮鐵骨。
方才手臂被斬,并非他防御不強,先前示敵以弱,被三位高品巫師以鮮血為媒介施展咒殺術,魏淵當場重傷,武夫引以為傲的體魄破功。
隨后抓住戰機,出其不意,以儒圣刻刀襲擊大巫師薩倫阿古。
這一系列操作既要示弱,又要抓住轉瞬即逝的時機,容不得魏淵恢復銅皮鐵骨。
只是沒料到? 對方亦有后招。
薩倫阿古體內,緩緩鉆出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? 五官端正? 眉毛略濃,一雙眼睛充斥著深深的惡意。
細看之下? 這位龍袍男子身體無暇如玉,金輝與烏光在他體表交纏,既神圣又邪惡。
陽神!
先帝貞德!
“知道你魏淵擅謀? 敢打到靖山城? 多半是有依仗的。你陪我玩了這麼久,我也陪你玩了這麼久? 咱們啊,不就是想看看對方有什麼底牌嘛。”
薩倫阿古笑瞇瞇道:“儒圣刻刀,想不到你也能使用儒圣刻刀,嘖嘖? 你魏淵竟還是個心系蒼生之人。”
他體表血芒閃爍? 胸口血肉蠕動? 轉瞬間恢復如初,皮膚皺紋褪去。
但是,這位一品大巫師的氣息? 終究是衰弱了許多。
正如魏淵的氣血,此刻已跌下三品巔峰。
咔擦,咔擦........
龍袍男子撕咬著魏淵的手臂,連骨帶肉一同嚼碎,咬的咔吧作響。
“滋味還不錯,想必你的氣血更不錯。”
龍袍男子一邊笑著,一邊把儒圣刻刀握在掌心,充滿污穢的,墮落的濃稠液體涌出,一點點侵蝕儒圣刻刀,磨滅它的靈性。
正如當初地宗道首短暫的污染鎮國劍的靈性。
魏淵深深的看著他,似有悲傷,似有失望,長長嘆息一聲:“原來是你,真的是你!”
貞德帝嘿了一聲,嘴角勾起殘忍陰狠的笑意,看了眼被黑色濃稠液體一點點覆蓋的儒圣刻刀,道:
“我需要點時間來封印它,你也需要點時間來恢復,看在過去君臣二十多年情誼的份上,你有什麼想問的,盡管問。”
薩倫阿古沒有反對,他的傷勢比魏淵只重不輕。
“平遠伯操縱的人牙子組織,是在為你效力吧。”魏淵說道。
貞德帝點頭,譏笑道:“你自詡為國為民,但如果不是你對平遠伯步步緊逼,我就不會設法除掉他,楚州屠城案也許就不會發生。”
“然后容忍你繼續蠶食無辜百姓的性命?”
魏淵大大方方的取出一枚瓷瓶,“啵”一聲彈開木塞,把補氣的丹藥全數灌下。
幾秒后,他臉色恢復紅潤,嘆息著說道:“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。”
龍袍男子笑容猙獰,說道:“貞德26年,地宗道首污染了我。”
頓了頓,他眺望著遠處的彌漫的戰火,緩緩道:
“我的身體一直不好,那些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,于我而言,沒有太大作用。一國之君,氣運加身,能活多久,其實早有定數。
“以前我并不覺得長生有什麼好,生老病死,天地規律。但隨著年紀增長,我開始畏懼死亡,渴望長生。但儒圣都無法對抗天地規則,何況是我?
“直到貞德26年,地宗道首污染了我。他告訴我,人間君王無法長生,縱使超品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。但他可以讓我活的更久,遠比正常君王要久。
“那時候我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,我沒能經受住他的蠱惑,便同意了。”
魏淵瞇了瞇眼,道:“所以,貞德26年,你把淮王給吃了。”
貞德帝臉龐泛起極端的邪惡,搖著頭:
“不,是同化,我煉化了他的魂魄,接收了他的記憶。他既是我,我既是他,這才是一氣化三清的奧秘之一。
“只是奪舍的話,肉身和元神是不契合的,后患無窮,相當于斷絕了修行之路。我怎麼會做這種自斷后路的事。
“遺憾的是,我并非正統的道門中人,縱使有地宗道首助我,強行煉化淮王元神后,我的本體主魂,依舊出現了殘缺。”
沒有地宗道首這位二品的幫助,他不可能施展一氣化三清之術。
魏淵思索了一下:“那元景呢,元景也是那時候被你吞噬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