薩倫阿古坦然道:“你還有選擇嗎?”
魏淵嘴角翹起:“誰說沒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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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山城內,白衣術士的身影顯現,他無聲無息的穿過緊閉的城門,抵達了這座巫神教總壇。
“出.......來........吧.........”
白衣術士磕磕絆絆的說完,抬腳輕輕一跺,陣法以他為核心,迅速擴散,籠罩周邊街道、房舍。
傳送陣紋!
一名名鐵騎突兀出現,手持鋼刀,身披甲胄,為首者是一個比女子還要美艷的年輕人。
城內的人們驚愕的望著這群天降異客,通過甲胄、長相等細節,辨識出是大奉的騎兵,頓時臉色大變。
想不明白,為什麼大奉的軍隊突然殺到城里來了。
炎國與大奉邊境三州接壤,仗著險關重重易守難攻,有恃無恐,常與靖康兩國聯軍,屢犯邊境,燒殺劫掠。就算是市井之徒,都能掐著腰,嘲笑一聲:
“中原如娘們,隨意可欺。”
只有我們打大奉,沒有大奉打我們的道理。
這個現象直到山海關戰役結束,依舊沒有改變。
南宮倩柔高舉佩刀,氣質陰冷,喝道:
“大奉建國以來,六百年間,巫神教殺大奉百姓,搶我大奉女人,血債累累馨竹難書,東北三州百姓,苦巫神教已久。大奉的將士們,隨我屠城。”
“屠城!”
“屠城!”
“屠城.........”
沉雄的咆哮聲匯聚一處,聲浪震天。
一萬重騎兵沖入街道,大肆殺戮,把城池化作人間煉獄。
今日屠城,血債血償!
............
“魏淵!!”
見到靖山城中如火如荼的殺戮,靈慧師伊爾布怒不可遏:
“只有超品能封印超品,你一個凡人之軀,夾雜其中,真不怕死嗎?!”
局勢進展到這一步,這位三品大高手從內心深處泛起無力感。
你魏淵既非儒家弟子,又非那些凡人螻蟻,二品武夫足以獨善其身,逍遙自在,何苦自尋死路?
“說打你巫神教,就打你巫神教。”
魏淵的目光從靖山城收回,轉向大巫師薩倫阿古,笑道:“當年的老卒們,喊我一聲大奉軍神,也不好讓他們失望。”
在注定不會有糧草的情況下,鑿穿險關重重的炎國,兵臨國都,吸引炎國與康國的大部分兵力。而后暗度陳倉,渡汪洋到靖山城。
召來蛟部蛟龍,抵消“雨師”的驚濤駭浪。
以刻刀重創一品大巫師,逼貞德帝現身。
請來儒圣英魂,重創巫神教陣營所有頂級高手。
派遣南宮倩柔與孫玄機會合,關鍵時刻殺入靖山城,動搖巫神氣運。
從出征那一刻起,一直到現在,如何行軍,如何分兵,走哪條路線,需要誰的幫助,敵人有幾個,是誰.........每一步,他都算到了。
監正曾說,當世之中,能與我在棋盤博弈廝殺,不分勝負之人,太少太少,魏淵算一個。
靖山城里每死一個人,巫神能借用的氣運就減弱一分。
魏淵抬起刻刀,朝著已然薄如蛋殼的屏障輕輕一劃,破開了巫神的屏障。
伊爾布和烏達寶塔看著魏淵進入山谷,滿臉不甘。
薩倫阿古和先帝貞德望著這一幕,前者目光平靜,后者眼神冷漠。
...........
祭臺高數十丈,僅比山峰稍矮。
魏淵抬頭,看了一眼高聳的祭臺,石階層層疊疊,共九十九級,盡頭是巫神教信仰的神,巫師體系的開創者。
神魔時代后,為數不多的超品之一。
稱一句“如神似魔”,不過分。
魏淵收回目光,抬腳,踏上第一級臺階。
剎那間,天發殺機,地發殺機,這片空間在排斥他,在針對他,降臨下可怕的壓力。
魏淵頓了頓,邁上第二層臺階。
儒圣虛影降下清光,抵消天地壓力。
魏淵昂首,朝儒圣虛影作揖:“不用!”
他召喚儒圣,不是為了殺敵,是為封印巫神。
薩倫阿古慫恿他以儒圣之力破屏障,就是為了層層削弱儒圣的力量,等到了祭臺上,儒圣還有多少余力?
他魏淵不是工具,不只是承載儒圣英魂的工具。
相反,他魏淵才是今世封印巫神之人。
儒圣,是他的工具。
第二級,第三級,第四級..........
二十級后,魏淵每走一步,身體便出現一道裂痕,高品武夫的不死之軀修復著可怕的傷口,勉強維持平衡。
五十級后,魏淵宛如被拼湊起來的瓷人,渾身已是裂縫遍布,包括儒雅俊朗的臉龐。
他終于停了下來,不知是力竭,還是被壓的再也無法前進。
“不超脫品級,終究是凡人,與螻蟻又有何異?”
縹緲的嘆息聲傳來,仿佛來自遠古洪荒。
伴隨著這個聲音,沛莫能御的力量洶涌而來,天地共同發力,要絞殺魏淵。
擺在魏淵面前的是兩條路,第一條路是使用儒圣的力量登頂,至于登頂之后,這道來之不易的英魂,還有沒有余力封印巫神,只有天知道。
第二條路是轉身離開,帶著大奉軍隊撤退。
............
“神靈,好威風啊.........”
魏淵喃喃道,一段塵封的往事突破了記憶的封鎖。
四十年前,貞德帝還在位的時候,東北三州發生過一場慘烈戰事。
巫神降下神諭,滅大奉,奪氣運,當時東北三國調集二十萬兵力,攻陷襄荊豫三州,三日一屠,老弱婦孺一個不留,一個個大奉百姓像低賤的草芥被屠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