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廣孝眉毛立刻揚起。
昨夜值守的命令,還是朱成鑄下達的,李玉春進了大牢,朱成鑄“熱情”的接納了他們倆。
很顯然,朱成鑄是刻意刁難他們。
“是是是,那許是我們記錯了。”宋廷風連連點頭,卑躬屈膝:“我們這就回去,這就回去。”
朱成鑄本來還想借機教訓一下這倆家伙,見姓宋的如此卑賤,搖頭失笑。
他再次喊住兩人,悠悠道:“今夜值守,就麻煩你們兩個了,辛苦點。兩位和大奉的英雄人物許七安是好友,都是手段高超之輩,能者多勞嘛。”
這是不讓人休息,要把他們活活累死?
宋廷風拳頭幾次握緊,復而松開,面皮微微抽搐,但他不敢得罪對方,躬身道:“明白,明白。”
他當即轉身,帶著朱廣孝往衙門內走。
身后,傳來朱成鑄的嗤笑道:“廢物。”
周遭,渴望宋廷風男人一回得打更人滿臉失望,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。
他們沒有那個玉石俱焚的勇氣,便指望別人有,用別人的犧牲來滿足他們不甘不忿的心理。
就在這個時候,衙門口,傳來“嘖嘖”聲:“好大的官威啊,朱銀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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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四十九章 造反(第二更)
前頭的宋廷風和朱廣孝驟然僵硬,整個人愣在原地。
周遭的打更人亦是差不多的反應。
朱成鑄瞳孔微微收縮,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,曾經出現在他夢里無數次,猶如夢魘。
他一邊痛恨著,詛咒著,一邊又恐懼著,沮喪著,認為自己根本沒有復仇的希望。
現在,那個人就在他身后。
他卻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。
腳步聲緩緩靠近,朱成鑄雙腿微微發抖,脊背沁出冷汗。
誰知,腳步聲略過了他,走向宋廷風和朱廣孝。
穿著一襲青衣,手里拎著那口似劍似刀武器的許七安,各自踢了宋廷風和朱廣孝一腳,嘲笑道:
“你倆的日子看起來不怎麼樣嘛。”
朱廣孝滿臉激動,熱淚盈眶。。
宋廷風賭氣沒有回頭,哽咽罵道:“狗東西,你怎麼還沒走,你嫌命太長了?”
周遭的打更人又驚喜又困惑,以及焦急,許寧宴竟還沒走,還敢回打更人衙門,他不知道朱家父子已經回來了嗎,他不知道袁雄接任魏公之位,成了袁公嗎?
對,他不知道,這一切都發生在昨日。
“許寧宴,你趕緊走啊。”
人群里,有人小聲提醒。
這時候,朱成鑄像是掙脫了某種枷鎖,重新掌控雙腿,發瘋似的朝衙門深處狂奔而去。
這下,打更人們沒了顧慮,七嘴八舌的勸說:
“許寧宴? 你不該回來,趕緊走,快出城。”
“寧宴? 打更人衙門現在歸袁雄統領? 他重新錄用了朱陽父子? 趙金鑼都快被架空了。”
“現在打更人衙門是袁雄和朱家父子的天下,朱陽是四品,你速速離開。”
許七安聽在耳里? 面不改色的看向宋廷風和朱廣孝:“這幾天發生了什麼? 與我說說?”
“不如我來與你說說,如何?”
朱陽人未至,聲先達。
大院內? 眾人眼前一花? 出現朱陽穿打更人差服? 胸口繡金鑼的昂藏身影。
再過幾秒? 朱成鑄追了過來? 指著許七安? 疾言厲色道:
“爹,這小子竟然還敢回衙門,殺了他,現在就殺了他。”
朱陽未動,與許七安對峙片刻? 直到趙金鑼趕來。
不情不愿........朱陽心理冷哼一聲? 淡淡道:“趙金鑼? 你與我合力擒殺此賊? 袁公和陛下才會真正重用你。
袁公在觀星樓瞭望臺看著呢。”
趙金鑼回望一眼,只見遠處浩氣樓的七層,瞭望臺? 一襲緋袍孑然而立,正俯瞰著這邊。
趙金鑼收回目光,神色復雜的說道:“你何苦回來?”
許七安嘴角一挑:“回來要債!”
關注這邊動靜的打更人越來越多,而現場的打更人卻越退越少。
四品高手的戰斗,說不準會拆了衙門,許七安修為如何,他們不知道,但絕對不差。
只是,這里畢竟是京城,兩位金鑼合力對付他不難,若是別處高手再來,許寧宴死路一條。
“他怎麼回來了?”
“魏公死了,誰還能給他撐腰,他把陛下得罪死了,回來作甚。”
“糊涂啊,許寧宴回來作甚,可惡,同僚一場,實在不忍看他殞命。”
“我們只是小人物,不忍心又能如何,你還能不顧一家老小的命幫他啊?”
“是啊,沒看見趙金鑼都妥協了麼,打算和朱陽聯手對付許寧宴,袁雄在浩氣樓看著呢。”
“一朝天子一朝臣,打更人也是一樣,魏公的時代過去了,再也不會來了。”
一眾打更人在遠處觀望著,議論著,或唏噓,或不甘,或無奈。
朱陽拇指一彈,佩刀鏗鏘出鞘,當空閃過雪亮的刀芒。
在場每一位打更人只覺心里一寒,被刀光刺激,手背汗毛豎起。
朱陽一步跨出十幾丈,順勢揮出刀鋒,直取許七安項上人頭。
不管玉陽關的流言是不是真的,許七安今時今日的修為,都足以和四品斗一斗,單憑他一人未必能吃死此獠。
但只要身后的趙金鑼跟上,兩人合力,擒殺許七安不在話下。
許七安反手一巴掌!
啪!
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炸裂,骨塊、腦漿、血肉、眼珠迸射而出,在大院的青石板地面濺出星星點點的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