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術士不答,單手按住他的肩膀,身形一閃,傳送離開。
許七安眼前一花,景物模糊,下一秒,他發現自己身處郊外,左邊是連綿的荒田,右邊小湖,遠處山巒如聚。
這里是哪........
術士的傳送半點不講道理,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。
“此地禁止傳送!”
醇厚低沉的聲音里,一道人影在前方凸顯出來,頭戴亞圣儒冠,身穿舊儒衫,原本疏于打扮的頭發,現在規規矩矩的束在儒冠里。
院長趙守!
“禁止肢體接觸。”
他語氣平靜,但說出去的話,蘊含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法則。
一道清光強行分開了白衣術士和許七安。
靠著亞圣儒冠,趙守把自身位格,強行提升到二品。
分開白衣術士后,他袖子一揮:“退去一百里。”
面容模糊的白衣術士當即消失不見。
“得,得救了?不是說好不能傳送嗎?儒家果然是大流氓.........”
許七安如釋重負,險些撲到趙守懷里喊爸爸。
但下一刻,許七安看見白衣術士出現在自己身側,笑道:
“沒錯,你身上的氣運,是我植入你體內的,目的是瞞過監正。”
許七安愣了一下:“你怎麼回來的?”
白衣術士笑道:“走回來的。”
說話間,許七安腳下亮起一道八卦陣,白衣術士腳下恰好是踩著風門。
?許七安茫然看著他,心再次沉了下去。
趙守面不改色,悠然道:“畫地為牢!”
一道清光從天而降,將方圓數十里土地籠罩,與外界徹底隔絕,牢籠中是一個世界,牢籠外是另一個世界。
他在拖延時間,等待監正的到來。
白衣術士笑道:“那就陪你玩玩。”
他一腳踏下,一道道陣紋憑空而生,將趙守籠罩在內。
這些陣法各不相同,有交織雷光的,有蒙蒙霧氣繚繞的,有銳氣縱橫的,有火焰熊熊的,卻又完美的融合成一個陣法。
它們同時出現在趙守腳下,合力絞殺。
趙守頭頂的儒冠降下清光,浩然之氣護體,他抬起手指,在虛空刻畫一道佛文。
佛文融入他的身體,霎時間,一點金漆綻放,金剛神功護持。
浩然之氣和金剛神功將他護的嚴嚴實實。
對于儒家高品強者來說,只要我見過,我就能白嫖。
這一波,趙守白嫖的是許七安的金剛不敗。
接著,趙守模仿白衣術士,一腳踏下,層層陣紋自他身下誕生,迅速擴散,要把白衣術士囊括在內。
但白衣術士僅是揮袖,便將趙守施展出的陣法掃蕩一空。
以陣法對付術士,怎麼可能起效?
白衣術士有條不紊的摘下腰間香囊,霎時間,一件件法器不要錢似的飛出。
一架架火炮排列,一張張床弩落地,一把把法器火銃、軍弩浮空,它們的準心,齊齊瞄準趙守。
一件件削鐵如泥的刀劍破空游走。
此外,還有其他效果稀奇古怪的法器,比如做束縛之用的繩索,比如震懾元神的青銅鏡,比如做封印之用的青銅大鐘..........
真特麼的花里胡哨啊,相比起來,武夫只能用粗鄙形容.........目睹儒家高品和術士高品的戰斗,許七安油然而生感慨。
在火炮轟鳴聲中,白衣術士捏起一枚釘子,刺入許七安的丹田。
許七安小腹劇痛,冷汗淋漓,強忍著疼痛,說道:
“為什麼要把氣運給我?”
白衣術士沒有回答,再次捏起一枚釘子。
許七安心里一凜,下意識的想要后退,但身體無法動彈,“稅銀案是你一手主導,目的是以一種“合理”的方式,把我弄出京城?”
白衣術士笑道:“你猜的沒錯。”
“但我猜不到,為什麼要以稅銀案為由帶我出京城,以你的手段和能力,就算京城有監正坐鎮,你同樣能把我帶出京城。”
許七安盯著他,試圖看穿那層“馬賽克”,觀察他的表情。
白衣術士摸了摸他的頭,聲音溫和,像是長輩在和晚輩說話:
“你不是大奉斷案奇才嘛,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,你都沒查出來?”
我查你媽了個巴子........許七安險些爆粗口,他忍住了,努力拖延時間,道:“云州時,是你在幫我吧?”
“嗯!”
白衣術士言簡意賅的回復。
“你幫我,不是因為給我饋贈,而是因為云州就是許州,是你們這一脈的大本營,對嗎?”
許七安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“倒也不笨。”
白衣術士語氣依舊平靜,捏著釘子,刺入了許七安的胸部上丹田,道:“怎麼猜出來的?”
許七安臉色一白,額頭沁出大量的汗珠,他語氣略有虛弱:
“因為云州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好了,它背靠大海,即使你們起事失敗,也能乘船遠走海外。而為什麼是云州,不是其他臨海的州?因為云州物產豐富,論產糧,僅次于被譽為“大奉糧倉”的豫州和漳州。
“論鐵礦、藥材等山中瑰寶,云州僅次于南疆十萬大山。兼之當地匪患橫行,是你們屯兵養兵最好的掩護。
“巫神教也看中了這個地方,所有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謀劃。扶植山匪,勾結齊黨,輸送軍需。
這觸犯到了你的利益。
“于是你借魏公之手,借我之手,將巫神教拔除。這樣既不會暴露你們,又能清掃掉巫神教的勢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