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徒之間開始套娃?
白衣術士看他一眼,語氣突然變的冷淡:“你還有什麼遺言嗎。”
.......許七安不說話。
白衣術士伸出手,從許七安懷里摸到地書碎片,輕輕一抹。
許七安大腦一陣抽痛,知道自己與地書碎片的“主仆關系”被解除。
心里頓時一沉。
白衣術士傾倒玉石小鏡,倒出一把散發著淡淡輝光,澄澈如水的長劍。
然后,他又把地書碎片塞回了許七安懷里。
還,還給我了?!
許七安愣愣的看著他,所以,他只是取出自己的月影劍?
這把劍是殺了姬謙后,得來的戰利品。
品質不比他的太平刀差,只是沒有誕生器靈,無法躋身絕世神兵行列。
“你知道四品陣法師的真諦嗎?”
白衣術士手持月影劍,扭頭,朝著許七安笑道。
不等許七安說話,他自顧自道:
“陣法其實就是天地規則,不然何以召來風雨雷電?何以借用天地之力?所以,只要給我時間,我就能參透儒家修改后的天地規則,從而破解它。”
說著,他的手掌在月影劍上一抹,抹出一個個扭曲玄奧的咒文。
許七安下意識的閉上眼睛,直視這些咒文,會讓他產生頭疼眩暈的負面影響,同樣的感覺是直視那枚龍牙。
白衣術士揚起月影劍,輕輕斬下,院長趙守的“畫地為牢”頓時破碎。
他和我說了這麼多,不是真的在浪費時間,而是在參悟這方天地的規則.........許七安心里升起明悟,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。
監正有多可怕,初代監正就有多可怕。
和這樣的人斗,容錯率太低,壓力太大了。
相比起來,半瘋的貞德簡直太好對付了。
白衣術士慢條斯理的收好月影劍,看都不看臉色微變的趙守,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語氣,說道:
“嗯,差點忘了一件事,我還得屏蔽你的天機。”
在許七安蒼白的臉色里,他徐徐道:
“劍州時,你和武林盟那位老祖宗搭上關系了吧。一個半步二品的武夫,戰力比趙守更強。
“但武夫就是武夫,對付起來不難,我只需把你屏蔽,他就會忘記你的存在。”
許七安臉色難看,額頭沁出一顆顆的冷汗,他無聲的張了張嘴,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白衣術士抬起手,朝著他輕輕一抹。
冥冥中,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遮蔽了。
白衣術士抓住許七安的肩膀,道:“走!”
兩人當即消失不見。
不得傳送的規則,他同樣已經破解。
..........
官道上,策馬狂奔的許平志,忽然露出了迷茫之色,他勒住馬韁,環首四顧,不知道自己這是要去干什麼。
“我為什麼會在這里,我要去做什麼?”
他喃喃自語。
正困惑之際,身后傳來喊聲:“許大人,你要去作甚?”
許平志回頭看去,只見云鹿書院的張慎御風而來。
“我,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.........”
許平志茫然回答。
張慎無奈道:“好端端的,怎麼突然發了瘋似的。你的妻女還在書院等你回去呢。”
許平志皺了皺眉,恍然大悟,對了,因為侄兒戰死在云州,他成日郁郁寡歡,女兒玲月更是睹物思人,整日以淚洗面。
幼女許鈴音夜里時常哭醒,喊著要找大哥,有時候在席上想起大哥,她一傷心,就化悲傷為肚量,連吃五大碗。
因此,他辭去御刀衛百夫長之職,打算帶著妻女去云州定居。
想到這里,許平志神色郁郁,嘆息道:
“抱歉,自從寧宴戰死在云州,我便時時精神失常,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。”
寧宴?誰啊........
張慎愣了一下,問道:“寧宴是哪位?”
許平志露出悲傷之色:“是我侄兒,年紀輕輕,便戰死在云州。”
張慎點點頭。
許新年雖是他的學生,但他與許家人并沒有太深的交集,這次是受了學生許辭舊的委托,送許家人去劍州定居。
...........
京郊。
楚元縝盤坐在劍脊,淚流滿面,道:
“帝無道,禍國殃民,幸而有高人除魔衛道,不然,我大奉六百年基業,就毀在昏君之手。”
恒遠大師雙手合十:“善哉善哉,可惜高人來無影去無蹤,沒有留下姓名,便拂衣而去,深藏功與名。”
李妙真站在飛劍上,英氣勃勃的眉頭緊皺,她沒來由的產生惶恐之感,只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。
麗娜摸了摸肚子,道:“事情結束了,我也該回云鹿書院了,許家人來等著我呢。”
說到這里,她忽然蹙眉,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借宿在許家。
幾秒后,她恍然大悟,對了,她來京城后,偶遇了許家小姐兒許鈴音,從茫茫人海里挖掘出這位絕世小天才,于是收她為徒,教導她修行。
............
皇宮,韶音宮。
臨安瘋了一般的在書房里尋找著什麼,動作粗暴,書籍隨意亂丟,花瓶“噼啪”碎了一地。
“殿下,殿下,你在找什麼?”
貼身宮女大急。
臨安停了下來,茫然而立,淚水漫過白皙的臉頰,她哽咽道:
“我,我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........”
兩位宮女面面相覷,完全聽不懂二公主在說什麼。
某一刻,臨安在散亂的書籍中,看到了一面棋盤,看見了散亂的棋子。
她依舊沒有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麼,但本能的,覺得這副棋很重要,她蹲下來,死死抱住棋盤,淚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