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七安又嘆了一口氣,有些事,說起來便讓人忍不住嘆息。
他娓娓道來,把自己氣運纏身,神殊附體,不當人子的生父是監正大弟子,竊取國運等等,一五一十的告之懷慶。
既然已經和許平峰攤牌,那麼自己這一身秘密,其實沒有守的必要。
尤其是天地會的眾成員,經歷了弒君這一案,相當于徹底捆綁,成為真正的伙伴。
懷慶的表情很精彩,全程愕然到震驚,從震驚到難以置信,情緒隨著表情的變化,一層層的得疊加。
不過,在聽到許七安能使用鎮國劍,駕馭靈龍的原因是身負氣運后,懷慶明顯松了口氣,像是某件一直擔心的事,得到了解答。
并且答案還算滿意。
“原來如此!”
懷慶喟嘆道:“這一切,都是因為競逐天命..........”
許七安點頭:“殿下記得保密,這些事,監正并沒有允許我透露出去。”
懷慶“嗯”了一聲,然后,聽見許七安表情古怪的說道:
“聽那個狗東西說,我生母是殿下您的族人。”
懷慶大驚失色,俏臉微變。
“是五百年前那一脈。”
五百年前那一脈.........懷慶再次如釋重負。
“所以我接下來,要外出游歷一段時間,為大奉收集潰散的龍脈之靈。”
許七安望著冰山雪蓮般清冷矜貴的女子,輕聲道:“殿下,多保重。”
懷慶微微動容,柔聲道:“許公子珍重。”
她不再以“大人”來稱呼許七安。
許七安點一下頭,忽然露出猶豫之色,道:
“臨安殿下似乎對我弒君之事耿耿于懷,殿下能否為我解釋解釋?”
懷慶“哦”了一聲,拖出長長的尾音,面無表情道:
“許公子已經去過韶音宮了啊,在許公子心目中,臨安果然是最重要的。”
來了來了,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:明明是我先來的.........
許七安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忽然聽見小碎步靠近內廳,他懷慶默契的保持緘默,不再說話。
俄頃,一位宮女進來,恭聲道:“殿下,臨安殿下來了,要見您。”
“我避一避。”
許七安當即起身,走向內廳里側。
等他藏好,懷慶道: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“是!”
宮女退下。
兩三分鐘后,穿著紅裙子的臨安獨自進了內廳。
她自顧自的落座,氣色憔悴,眉宇間郁結難解。
先是看一眼懷慶,然后移開目光,望著前方,聲音輕柔,卻顯空洞,說道:
“本宮聽太子哥哥說過了,父皇受了巫神教斷了大軍糧草,以致于魏淵和八萬大軍死于東北。”
懷慶低頭喝茶,默然不語。
“我知道,魏淵待他恩重如山,可是,可是父皇是我父皇啊。他怎麼能什麼都不說,就把我父皇殺了。”
臨安淚水滾落,梨花帶雨。
“他是不是找你去了。”
懷慶說道。
“你怎麼知道........”
臨安看了她一眼,點了點頭,哭道:“他方才去找我了,我沒敢見他,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哭著:“我是想見他的,可我害怕看到他,就算父皇害死了魏淵,可父皇也是被巫神教控制了。父皇有什麼錯?父皇從小就寵我.........
“我昨晚夢見父皇了,他死的好慘,他死的好慘,懷慶,我心里好痛,我,我沒有人能說話了..........”
到頭來,能說一說心里話的,能發泄心里悲痛郁壘的,竟是這個和她斗了十幾年的姐姐。
她太孤獨了。
懷慶低聲道:“你喜歡他對嗎。”
臨安沒有回答。
“現在呢,現在還喜歡嗎?”
臨安似乎崩潰了,伏案痛哭。
懷慶明白了,還是喜歡著得,但已無法再面對那個殺父仇人。
她痛失的不僅僅是父親,還有一段藏在心里,偷偷甜蜜的愛情。
“唉!”
懷慶嘆息一聲,道:
“不管你是恨他也好,喜歡他也好,能不能再面對他也罷,這些都是你的事。我對你的感情不關心。
“但有些事,有些真相,我覺得你是有權力知道的。”
...........
PS:碼出來的,如釋重負。錯字明天修改,這章算昨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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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六十四章 如愿以償的許七安
“真相?”
臨安捏著錦帕,一邊抽抽噎噎,一邊擦拭淚痕,楚楚可憐的看了一眼懷慶。
懷慶不疾不徐的抿了一口茶,道:
“魏公死后,許七安就決定要弒君,為此,他有了詳盡的計劃。這件事的背后,甚至有魏公在謀劃指引,包括監正。
“許七安殺陛下,不是意氣用事,是多方勢力在推波助瀾,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。”
各方勢力在推波助瀾,其中包括魏淵和監正..........臨安凄然道:
“所有人都想害父皇,所有人都想父皇死。
“我知道父皇修道二十年,做了很多錯事,朝中許多人對他不滿,可是懷慶,他是我們的父皇呀,父皇可寵我了,所有人都要他死,可我不想他死。
“更不想殺父皇的人是許七安。”
她認為,懷慶說這些,是為了向她證明父皇是錯的,許七安斬殺父皇和他斬殺國公是一樣的性質,都是為民除害。
但親情面前,有對錯?
父皇依舊是她父皇,許七安依舊是殺父仇人。
懷慶的解釋,并沒有讓臨安釋懷。。
“昨日,你可知許七安和陛下在城外交手,打的城墻都坍塌了。”
懷慶突然說道。
臨安愣了一下,仔細回憶,太子哥哥似乎有提過,但僅僅是提了一嘴,而她當時處在極度崩潰的情緒中,忽略了這些細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