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公孫秀說完,頓時露出驚詫之色,繞是眾人見多識廣,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倒是蓄著山羊須的老道士,沉吟道:
“聽大小姐描述,那應該是蠱族暗蠱部的手段。貧道早年游歷南疆時,見過他們的手段,擅長從影子里躍出,神出鬼沒,防不勝防,只有煉神境的武夫能克制。”
公孫秀蹙眉道:“蠱族的手段,能外傳?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
“那人不是南疆人。”公孫秀道。
青谷老道一愣,搖頭道:“那許是老道猜錯了?”
公孫秀沒有猶豫,當即起身,笑道:“偶遇高人,小女子過去打聲招呼,諸位輕便。”
她抓了兩根筷子,抖手甩出去。
兩根筷子刺入湖面,又緩緩浮出,公孫秀從二層船艙躍了出去,她輕盈如沒有重量的羽毛,在湖面飛掠,腳尖點在兩根筷子上,筷子微微一沉,僅是泛起輕微漣漪。
而她卻借力掠出數十丈,穩穩落在“王記魚坊”的甲板上。
遠處,近處,但凡看到這一幕的游客,紛紛鼓掌叫好。
許七安也注意到這一幕,但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位秀美的女子是來尋他的,還抽空點評道:
“不錯不錯,五品化勁里都算是厲害的,功夫很俊。”
王妃很羨慕這種飛來飛去的能力。
她要是有這等手段,就不騎馬了,屁股蛋也就不會酸疼。
公孫秀進入船艙,目光掃過艙內食客,迅速鎖定許七安這一桌,面帶笑容的走過來,落落大方的抱拳:
“小女子公孫秀,不知兄臺高姓大名。”
許七安審視著她,回應道:“徐謙。”
他把許改為徐,七安改為“謙”。
公孫秀笑道:“有幸認識徐兄,小女子欣喜萬分。”
你欣喜的太早了........許七安沒好氣的吐槽,然后克制住了自己暴躁的情緒,淡淡道:
“公孫姑娘有事?”
公孫秀順勢道:“不介意的話,能否請徐兄移駕到公孫家的樓船一敘?”
她看向掛著“公孫”旗幟的大船。
許七安心里一動,他正愁公孫家對地宮的探索會幫助古尸解開封印,當即頷首:
“好!”
轉頭對王妃說:“你在這里等我。”
慕南梔斜了公孫秀一眼,蒲柳之姿,便收回目光,放心的點頭:“噢。”
被大奉第一美人打上“蒲柳之姿”標簽的公孫秀,粲然一笑,秀美絕倫,道:
“請!”
兩人出了船艙,公孫秀說道:“我這便讓人派艘小船過來。”
說完,她聽身邊相貌平平的青衣年輕人搖頭道:“你只管回去就好。”
公孫秀也不廢話,爽快的點頭,再次秀了一遍身法,腳尖在兩根筷子上連點,輕盈如鵝毛,掠出數十丈,順利回到自家樓船的甲板上。
方甫落定,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,霍然回頭,看見自己的影子里鉆出一道黑影,化作穿青衣的年輕人。
真的是蠱族的人?公孫秀不動聲色的說道:“徐兄好手段。”
許七安冷漠點頭,在公孫秀的指引下,進入船艙,來到二層的瞭望廳。
廳子不大,裝飾的古香古色,圓桌邊坐著五個氣血旺盛的男子,一個穿陳舊道袍的老道士。
六人或側目,或轉頭看過來,目光帶著審視。
公孫秀笑著引薦,把許七安介紹給眾人認識。
“徐兄是何方人士?”一位練氣境的漢子問道。
“京城人士。”許七安道。
原本對他沒什麼興趣的武夫們,眼睛一亮,笑道:“可見過許銀鑼?”
許七安入座,回應道:“見過幾面。”
公孫秀聞言,頗有興趣的加入話題:
“聽說許銀鑼風度翩翩,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。”
許銀鑼的事跡和傳說,已經聽的太多,身為未出嫁的女子,她對那位傳奇人物的外貌更好奇,更感興趣。
許七安沉吟一下,喟嘆道:“他是我見過的,皮相最好的男子,每每見到他,都忍不住感慨上天不公。”
皮相最好.........公孫秀睫毛顫了顫,喃喃自語:“真是個奇男子。”
該死,我這個吹牛皮的臭毛病還是沒改,地書碎片的前車之鑒不能忘啊.........許七安心里自我反省。
接下來,是一場圍繞著許銀鑼展開的吹捧,眾武夫對大名鼎鼎的許銀鑼敬仰至極,直言沒有許銀鑼,就沒有大奉。
弒君壯舉,已經傳到離京城不算遠的雍州。
公孫秀意猶未盡的結束話題,說起正事,道:
“徐兄,你來雍州多久了?可有聽說近日鬧的沸沸揚揚的大墓之事?公孫家在招攬能人異士,一同下墓探索。
“小女子見徐兄手段高超,想邀徐兄一起共探大墓。”
滿桌的武夫保持沉默,對此沒有異議,大墓兇險,能有人分擔壓力,再好不過。
若是實力強悍,那分一杯羹是理所應當,若實力不濟,死在墓里也怪不得誰。
許七安沒有立刻答應,沉吟著問道:
“你們對地底大墓了解多少?”
公孫秀娓娓道來:
“最先發現那座大墓的是山中的獵戶,他無意中跌入坍塌的洞穴,發現山腹內是一座墓。而后消息便在雍州城傳來。
“其實,在公孫家封閉南山之前,已經有不少江湖人士下墓探索,但沒有一個人能回來。
公孫家得到消息后,組織人手下墓,同樣失去聯絡,恐怕兇多吉少。
“不過我們發現,那座墓是由青岡石砌成,規格極高,里頭必有重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