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沉睡了,當日弒君后,我與他聯手對敵一品術士,不敵,我被封印,他則陷入沉睡。對了.......”
許七安笑瞇瞇道:“我已經晉升三品不死之軀。”
“不死之軀,難怪.......”
難怪他受到這樣的封印,還可以活蹦亂跳。
干尸神色一下變的復雜,當初時,這個小子修為淺薄,不過是一只螻蟻。
這才多久?
便已踏入三品武夫,不死之軀的境界。
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,大部分力量都被封印,根本無法對付一個三品武夫,雖然這小子同樣被封印,但體內沉睡的那尊怪物,如果驚醒..........
心蠱的能力蠻好用的,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引導,根本談不上控制.........許七安心里嘀咕,表面依舊平靜。
“我不會白拿你的東西,我會試著幫你找找那位主公。事實上,那天之后,我一直有關注你的主公,調查大梁王朝。”
許七安再次利用心蠱做出引導。
干尸眼睛一亮,注意力全被這個話題吸引。
這并不是心蠱的能力有多強大,而是類似的話題,本身就是干尸最關注的。
心蠱只是起到輔助作用,讓關注的更關注,關心的更關心,從而不會分心其他事,比如背刺許七安。
“大梁王朝的歷史在遠古時代,神魔時代終結,人妖兩族崛起,神魔后裔禍亂九州,那段歷史充滿著動蕩和混亂,儒家未曾出現,沒有一套常規的,詳細的史書留下。”
許七安侃侃而談:“不過,我們依舊可以從側面推測出很多東西,比如,你那位主公蛻下舊身軀,重塑新肉身后,無外乎兩種結局。
“一,他早已隕落。
二,他換了一個馬甲。”
干尸眉頭緊皺:“馬甲?此話何解。”
馬甲就是換一個身份的意思,比如徐謙是我馬甲,比如有時候,許二郎也是我馬甲..........許七安道:
“你可知得氣運者不可長生這個規則?”
“得氣運者不可長生........”干尸喃喃念叨,搖了搖頭。
“你不知道,這意味著你的主公,當初弒君謀逆,登基稱帝時,他也不知道這條規則。后來他渡劫失敗,從而清楚了這條規則,因此才蛻下舊身軀,斬斷于過去的一切,包括你和氣運玉璽。”
許七安笑了起來:“這很有意思。”
得氣運者不可長生,是如今九州巔峰層次,人盡皆知的規則。
但在遠古時代,知道這條規則的人少之又少,為什麼?
因為當時人族才剛剛崛起,整個族群,尚未凝聚出龐大的氣運,氣運對于當時的人族修士來說,是一個陌生的東西。
那位疑似走人宗路子的遠古道人,察覺到氣運能助他修行,于是斬大蛇,成國師,得到巨大的聲望和氣運,最后索性斬國君,登帝位。
就如同他斬貞德帝一樣。
可后來,他發現自己修為越來越高,卻再也難以擺脫氣運的桎梏,難以長生.........
于是,借天劫金蟬脫殼,分離出部分魂魄,兌去舊身軀,斬斷了于過去的一切聯系。
結合壁畫的內容,這個推理附和邏輯和事實。
“這道人有點東西的,同樣是氣運纏身,高祖、武宗這樣的一品武夫都故去了,儒圣也故去了,歷史上修為高絕的開國大帝沒一個能長生,偏他能強行斬斷一切........
“他怎麼做到的?這其中,肯定有我不知道的,很關鍵的一步.........”
許七安收攏發散的思路,繼續說道:
“他把你和氣運玉璽留在這里,證明他已經成功與過去做了分割,那麼,以他的修為,時光斬不了他的。他必然還活著。
“倘若他后來成為了超品,那麼,排除蠱神,任何一位超品都有可能是他的馬甲,馬甲就是新身份的意思。
“若是他沒有成為超品,想必是潛伏起來了,或許在圖謀什麼事吧,但終歸是沒有死。”
沒有死,沒有死.........干尸眼里閃爍著人性化的情感波動,悲喜交織。
見他如此情緒波動如此劇烈,許七安“呵”了一聲,笑道:
“這個結果還算滿意?”
干尸緩緩點頭。
許七安也很滿意,輕扣地書碎片表面,召出太平刀。
他一手握刀,一手拉起干尸的手,嘖嘖道:“指甲幾千年沒剪了,你摳鼻孔的時候不怕戳到流鼻血嗎?”
干尸指甲漆黑,與人類的指甲不同,它的指甲更像是某種大型猛獸的爪子,堅硬鋒利,卻不算長。
許七安握著刀,當當當,砍的火星四濺,好不容易才砍下一片。
如果只是煉制法器,一枚指甲足矣,但干尸身上的材料罕見,許七安刻意沒有點出數量,就是本著能薅多少算多少的原則。
一連斬下五根指甲,干尸握了握拳,有些不適應“空蕩蕩”的指頭,見許七安又拉起他的另一只手,尸臉頓時一變:
“你別太過分。”
許七安適可而止,接著在干尸的允許下,橫刀在他脖頸,割開皮肉,取了十毫升左右的濃稠青黑液體,封在小玉瓶里。
至此,魏淵復活所需的材料,集了兩件。
許七安松了口氣,只覺得內心深處,安定了許多,由衷欣喜。
最后,才是借對方的尸氣溫養尸蠱。
干尸嘴中噴出兩道黑煙,裊裊娜娜,在空中凝而不散,一看就是劇毒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