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佛門完全可以責難大奉,要求道歉、賠償等等。
誰知大奉軍隊沒來,卻來了一大群的江湖匹夫。
這些人做的事,大奉朝廷可不會買單。
“趕不走?阿彌陀佛,那就除魔。”另一名長老沉聲道。
首座聞言,緩緩點頭:
“正是,我佛門清凈地,豈容大奉武夫逞兇。師父,不如在寺外布下伏魔陣,讓那群匹夫闖一闖。這一來能震懾那群烏合之眾,二來則定制規則,穩住他們。
“度難金剛雖然沒說什麼,但想必心里已經極度不滿,師父,這件事咱們務必要處理好。”
眾人看向主持。
主持沉吟片刻,頷首道:“可!”
...........
山道上,許七安混跡在雷州商會的隊伍里,由聞人倩柔帶隊,緩緩靠向金光山下的牌坊。
牌坊建在山腳下,高三丈,匾額刻著:三花寺!
“呵,人還不少。”
李靈素騎在馬背? 笑道。
他沒再假扮李妙真? 三花寺面臨群雄“圍攻”的場景? 全拜飛燕女俠李妙真所賜,這時候他還易容成李妙真的模樣,與找死何異?
而且還有身份被曝光的風險。
許七安“嗯”了一聲,目光掃視,三花寺的牌坊下,拴著一匹又一匹的馬,山道兩邊的樹林里,拴著更多的馬匹。
放眼望去,手持各種武器的江湖人士? 或聚在一起閑聊,或倚在樹干抱著武器閉目養神,或盤坐在路邊,啃著烤雞。
熱鬧程度堪比集市。
來的人不少? 高手也很多..........許七安滿意點頭? 這證明他的“宣傳”效果不錯。
武以力犯禁,這群混亂中立的江湖人士? 當真是最好的炮灰和馬前卒,誰都能薅一把他們的羊毛,讓他們充當工具人。
各大體系中,以儒家和術士“人口”最少,又以武夫數量最多。
九州走武道路線的武夫,比其余各大體系所有人加起來,都多好幾倍。
但根據我在地宮里看到的壁畫,結合古尸提供的信息,神魔隕落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,九州的修行體系只有三種:
一,武者;二,道;三,妖族。
其中,武者和妖族是殊途同歸,都是錘煉體魄,走的是以力證道的路子,只不過妖族有妖丹,有天賦神通。而武者有“意”,有合道。
至于道,那會兒還不能稱為“道門”,因為古尸并不知道“道尊”的存在。僅憑這一點,就能證明道尊根本不是“道”的開創者。
但是,這三條體系在后來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,武道和妖道昌盛無比,道門體系卻只剩下“天地人”三宗,其他流派要麼湮滅,要麼沒落,不值一提。
這就很不合理了,雖說“天地人”三宗后遺癥很大,但其他流派總不可能有這類后遺癥吧。
結果,有大問題的三宗流傳下來了,其他流派卻沒落了..........
這時,呼喊聲打斷了許七安的思路,有人驚喜道:
“雷州商會的人來了,哈,終于有人出頭了。”
說話的是一個穿勁裝的年輕人,手里拎著一桿長矛,那是軍隊制式長矛,外觀陳舊。想必是從黑市里買的。
販賣淘汰的武器,是軍隊高層司空見慣的牟利手段。
聞人倩柔轉頭,朝身邊一位侍衛低語幾句,那侍衛一夾馬腹,奔到持長矛年輕人面前,問詢了幾句。
“大小姐,三花寺的和尚非常霸道,已經打傷好多人了,不讓任何人進寺。”
侍衛低聲回稟。
聞人倩柔頷首,望向李靈素和許七安,柔聲道:
“雷州緊鄰西域,背靠宗門,三花寺向來霸道。便是官府,一般也不愿招惹他們。”
許七安望向金光山,道:“說說。”
“幾年前,三花寺附近干旱,百姓顆粒無收。寺里的和尚不事生產,日子難以為繼。首座恒音和尚,下山化緣,化來了幾千斤糧食,幾百位愿意散盡家財的香客。”
聞人倩柔挑起嘴角,譏笑道:“三花寺就此度過干旱,但不知道多少人因此餓死。佛門向來是先修己,再度人。”
許七安瞇著眼,“這既觸犯了大奉律法,也違反了佛門當初和大奉的約定。”
聞人倩柔頷首,道:
“但雷州布政使只是象征性的登山進寺,斥責了一頓。一來是惹不起佛門,二來邊境之州,處理這類事,需小心翼翼,能忍則忍。
“事情若是鬧大了,朝廷未必愿意和佛門翻臉,到時候,布政使就是頭一個替罪羊。佛門有多強大,前輩想必是知道的。”
許七安沒再說話。
“佛門最虛偽了,五百年前,就是看上了南疆十萬大山的疆域才打仗的,偏打著為人族的旗號。”
小白狐嘰嘰喳喳的抨擊。
她蜷縮在慕南梔溫暖的懷抱里,兩只爪子捧著一塊甜膩的糕點。
慕南梔只用了一塊糕點,就成功擼到她了。
小白狐吃完糕點,肉乎乎的兩只爪子按在慕南梔的胸脯,用力按了按,嬌聲道:
“姨,你的胸脯比夜姬姐姐還大呢。”
.........許七安咽了咽口水。
眾人系好馬匹,沿著臺階登山。
臨近三花寺時,聽見助威聲和怒吼聲,以及兵刃碰撞的銳響。
“當當!”
三花寺,石階盡頭的空地處,一名手持狼牙棒的漢子,被幾名武僧用棍棒接連點在周身各處大穴,身軀驟然僵硬。
主陣的中年武僧趁機旋身,氣機注入木棍,整個人帶動棍棒旋轉數圈,重重砸在狼牙棒漢子的腦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