敵人也從師父,變成了一個陰翳桀驁的老者。
老者怒斥道:“湯元武,就憑你也敢殺老夫。你師父老了,老子或許忌憚幾分,五品化勁,也配殺我?”
湯元武淡淡道:“蛇山老怪,你奸淫擄掠,無惡不作,今日斬你。”
............
眾人紛紛看向湯元武,有人恍然道:
“這是湯門主斬殺蛇山老怪的成名之戰,一戰入四品。”
“嗯,我想起來了,當年蛇山老怪在雷州為非作歹,連續犯錯數起滅門案,朝廷通緝,是湯門主出手才將他斬殺。當時轟動雷州。”
“但是,為何湯門主的往事會出現在此?”
東方婉蓉見狀,呼出一口氣,似乎印證了心里的某個猜測,沉聲道:
“因為我們的元神被卷入了師........納蘭天祿的夢境中,受到夢巫的影響,所有人的夢境正在緩慢交織。”
“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在做夢?”袁義沉聲道。
湯元武則露出了恍然之色:“出師之戰,斬殺蛇山老怪之戰,確實是我畢生中最驚險的戰斗。即使時隔多年,我也常常夢到。”
“能夠見識到山海關戰役的過往,能看到湯門主斬蛇山老怪的往事,倒也不虛此行。”
“是啊,這份經歷,說出去都沒人信。”
接下來,眾人陸續經歷了幾場夢境,有鎮撫將軍李少云和都指揮使袁義的沙場征戰,有雷州江湖人士的熱血廝殺。
也有以佛門佛門弟子的視角,見證西域高僧誦經講法的恢弘場面。
許七安混跡在人群中,格外沉默,目光卻始終盯緊東方姐妹和三花寺和尚。
佛門和巫神教是有備而來,他們肯定知道如何擺脫夢境,如何釋放納蘭天祿,如何得到龍氣............不能讓他們釋放納蘭天祿.........他正想著,忽聽一陣驚呼。
側頭看去,自己也猛吃一驚。
只見佛山祥和,金光在云霧中繚繞,一位穿打更人差服的青年,在大陣中痛苦抱頭,面色扭曲。
這幅畫面實在太熟悉,熟悉到讓他臉色大變。
佛門斗法!
八苦陣!
臥槽,我的夢境?!
------------
第二十七章 尋找納蘭天祿
許七安心里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,如果夢境出現在電視機里,他會飛撲過去擋住,不讓任何人觀看。
在浮屠寶塔里暴露身份,這意味著什麼?
巫神教會不顧一切的殺他,佛門會不顧一切的度化他。
到時候,別說解印神殊,奪回龍氣,他自身都難保。
看到這一幕,在場,無論是雷州人士,還是佛門僧人,亦或者東方姐妹,注意力都被“夢境”吸引。
“這,這是什麼?”
“佛山,打更人的差服.......好像似曾相識。”
眾人又困惑又好奇,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,雷州距離京城太遠,在場的人基本沒見過佛門斗法,沒見過許七安本人。
“是佛門斗法,那位就是許銀鑼。”
雙刀門主湯元武朗聲道。
佛門斗法時他在京城,本意其實是沖著天人之爭去的,結果天人之爭延期月余,反倒是機緣巧合的目睹了佛門斗法這場聲勢浩大的較量。
“嘩!”
聲浪頓時來了,雷州群雄朝著畫面指指點點,議論不休。。
“他就是許銀鑼啊,比畫像英俊多了,一看這面相就知是人中龍鳳。”
“當日沒有看到佛門斗法,想不到今日竟然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得見,哈哈哈哈........”
東方姐妹也睜大美眸,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個穿銀鑼差服的年輕人。
久聞其名,未見其人,能有這樣的機會見到,倒也不錯,畢竟京城是大奉大本營,她們是不能去的。
打更人暗子遍布九州,針對各方勢力的調查非常詳盡,東海龍宮是巫神教附屬勢力這種小事,瞞不過打更人。
去了京城就是送死。
因此,她們基本沒希望見到傳說中的許銀鑼。
“確實俊朗不凡,但不及李郎俊美。”
東方婉蓉審視著許銀鑼,做出判斷。
“區區一個陣法就讓他抱頭慘叫,彼時的許銀鑼渾然沒有傳說中的英雄氣概。”
東方婉清心想。
另一邊,武僧凈緣看向禪師凈心,低聲道:“這就是羅漢和菩薩們一心想要收入佛門的佛子?”
凈心“嗯”了一聲,專注的凝視著許銀鑼。
凈緣問道:“你覺得大乘佛法如何?”
凈心沉默了很久,緩緩道:
“它就像一扇充滿瘋狂的、危險的,但又讓人無比向往的門。度厄羅漢想推開它,卻又害怕推開它。伽羅樹不想推開它,卻又忍不住想看推開它。
“大小乘佛法之爭,僵持到今時今日,除了佛陀沉睡不能給出明斷,菩薩和羅漢們的猶豫,也是至關重要的原因。”
武僧是不修禪的,對于佛法,略同便成,無需精通。在武僧眼里,大乘也好小乘也罷,都無關緊要。
當然,非要選擇的話,武僧更偏向度己的小乘佛法。因為武僧和武夫的路子很相近,都是修自身。
兩個和尚嘀咕聲里,困在陣法中的許銀鑼忽然狂暴,按住刀柄,劈出了驚才絕艷的一刀,劈出讓在場四品都心驚肉跳的一刀。
八苦陣當場破碎。
而后,許銀鑼一刀斬破佛門金剛神功,與菩提樹下老僧論道,度化老僧,登佛門之頂,在巨大法相的威壓下堅持不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