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笑容明媚。
聽著柴賢講述過去,許七安恍惚了一下,想起了魏淵。
上官皇后當年就像一道明媚的光,照進了魏淵悲苦的少年生涯。
“當日,晚膳過后,府上仆人傳話說,義父要見我。我知道他是因為小嵐的事,在這之前,我們因為小嵐的婚事有過數次的爭執。
“我鐘情小嵐,想讓義父把她嫁給我,可義父卻覺得,我本身就是柴府的人,注定要為柴府效力。。小嵐嫁給我,只是錦上添花,與皇甫家聯姻更符合家族利益。”
橘貓安“呵呵”笑道:“這并沒有錯。”
柴賢眼神略有黯淡,繼續說道:
“打發走仆人后,我便去見了義父,半途察覺到義父房間里有交手的動靜,便連忙趕了過去.........
“我晚了一步,趕到時,義父已經被人殺死在房間里,兇手不知所蹤。我又悲慟又憤怒,這個時候,姑姑帶著族人們趕到。
“她和族人二話不說指責我殺害義父,并要清理門戶,我百般解釋,他們無動于衷,沒有一個人相信我。無奈之下,我只好召來鐵尸,一路殺出柴府。
“義父雖然不是我殺的,但那晚,我的雙手確實沾染了不少柴家子弟的鮮血。逃離湘州城后,我躲在這里養傷。那戶人家受過我的恩惠,始終愿意相信我,沒有因為外面的流言蜚語認定我是殺人兇手。”
橘貓安打斷道:“小嵐是不是你劫走的?”
柴賢搖搖頭:“事后,我不放心小嵐,曾暗中偷偷潛回柴府,但沒有找到她。私底下逼問了柴府仆人,才知道她早在義父死的那天晚上就失蹤了,我懷疑她兇多吉少。”
橘貓安心里一動:“你今晚潛入藏尸的地窖,是在找小嵐?”
柴賢點頭,眼里有著慶幸:“我沒找到她。”
橘貓安再次問道:“在漳州境內,四處制造命案,殺人煉尸的惡人是誰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柴賢臉色鐵青,語氣和表情里透著恨意:
“有人假扮成我的模樣到處殺人,制造命案,這是要把我逼到絕境,徹底無法翻身。起先動手殺的是一些江湖人士,后來是一些小幫派,到現在已經連平民百姓都不放過了。
“這場屠魔大會,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。”
橘貓安試探道:“你為什麼不逃呢?”
柴賢反問:“我為什麼要逃,義父死的不明不白,小嵐下落不明,陷害我的兇手沒有找到,在外面四處作惡,我為什麼要逃?”
老哥你性情有點偏激啊........許七安忽然想到,如果幕后真兇對柴賢的性情了如指掌,那麼做這一切的目的,都是為了逼他留下來。
陰謀陽謀用的不錯!
柴賢忽然嘆口氣:“這段時間來,我不斷的外出追索幕后真兇,找那些經常鬧出命案的地方,但抓住的都是一些冒用我名諱,打家劫舍,或煉尸的宵小之輩。”
橘貓安說道:“在你心里,肯定有懷疑對象了吧。”
柴賢略作猶豫,道:“我懷疑是姑姑在陷害我。”
橘貓的臉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,嘖了一聲,道:“說說看。”
回應橘貓的是短暫的沉默,然后柴賢嘆息道:
“除了姑姑,還能有誰呢?大哥夭折,二哥和三哥都是扶不上墻的爛泥。如果義父死了,能威脅到她的只有小嵐和我。這次事件,一石三鳥不是嗎。
“今夜之前,我雖一直懷疑她,卻沒有把握和證據。
但今夜,我潛入柴府,在她院子里親耳聽見她和野男人在床上歡好。
“姑姑她變了,以前她斷然不會如此放蕩,欲望讓她變的丑陋。”
啊,這!那個野男人你大概也認識,就是當年大明湖畔的李靈素啊..........橘貓安心里默默吐槽。
除了“野男人”這一點評估錯誤,柴賢的判斷,與他的猜測基本吻合。
刑偵學上有個基本觀點:在一個刑事案件中,誰得利,誰就是嫌疑人
在柴府的案件里,柴杏兒堪稱唯一得利者,因此她有作案動機,當然,這并非絕對,因此是“嫌疑人”。
但根據案件后續的發展,“柴賢”在湘州,乃至漳州其余地方屢犯命案,并不符合一個罪犯正常的行事作風。
許七安之前對此困惑不解,直到現在,見到柴賢,如此小嵐的失蹤,以及命案的栽贓,都是為了留住柴賢呢?
于是這里又得有一個前置條件,那就是幕后兇手對柴賢的性情了如指掌,不熟悉的人,是做不出這種操作的。
“多謝告之,事情的經過,我已經明白。如果閣下真的被人冤枉,我會試著查清,還你一個清白。”
橘貓安道。
但在這之前,你得先把龍氣還給我.........他剛這麼想,便聽柴賢低聲道:
“多謝,閣下與我說這麼多,是在等待本體到來吧。”
........橘貓安的貓臉僵硬,險些“喵”一聲,萌混過關。
柴賢嘆了口氣:“抱歉,我現在誰都不相信,你若真想幫助我,也可以,咱們以此地作為聯絡地點,有什麼進展,或有事與我聯絡,可以把信紙交給二丫。”
這樣一來,不管我是善是惡,都暫時無法傷害這家人.........橘貓安沉聲道:“好!”
話音方落,柴賢彈出一道氣機,擊暈了橘貓。
...........
一刻鐘后,許七安本體匆匆趕來,在黑暗中宛如鬼魅,身影忽閃忽現,出現在小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