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的同時,他走到柴建元身邊,撕開他胸口的衣衫,露出里面的被縫合好的“傷口”。
柴杏兒神色一下復雜起來,道:“原來如此,當晚潛入地窖的人是你........”
頓了頓,她沉聲道:“看來是柴賢早有預謀,暗中給大哥下毒。”
眾人的目光旋即落在懷疑人生中的柴賢,他低著頭,碎碎念著什麼,對周遭的事務完全不在意。
自閉了........
“阿彌陀佛。”
凈心搖搖頭,低聲念誦佛號。
“不,下毒的人不是柴賢,是你柴杏兒。”許七安朗聲說道。
眾人霍然轉移目光,看向柴杏兒。
李靈素睜大了眼睛。
柴賢的碎碎念停了一下。
柴杏兒俏臉略顯僵硬:“前輩還是不相信我?”
許七安不理會,侃侃而談:
“諸位還記得嗎,為什麼柴建元不告訴柴賢他的身世?僅僅是因為怕他受到打擊?能修煉到五品化勁的,哪個不是心智堅韌之輩。這點打擊算什麼?
“最初我也沒想明白,可當我看到柴賢的離魂癥,突然就明白為何柴建元會隱瞞他的身世。這樣只會加重他的病情,甚至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。比如我們現在看到的結局。”
眾人若有所思。
李靈素恍然,旋即皺眉問道:“但這和杏兒有什麼關系?”
許七安看了一眼清麗的人妻:
“柴杏兒的前夫因柴建元而死,你心生怨恨,于是你借父子倆因為柴嵐婚事鬧矛盾這個契機,暗中讓柴賢知道了他的身世,刺激了離魂癥加重。
“同時給柴建元下毒,讓他合理的死在柴賢手中。柴賢自幼偏激,他的另一面更加偏激狠辣,發現柴建元就是導致他悲慘童年的罪魁禍首,也正是柴建元要把他心愛的姑娘嫁給別人,他會做出怎樣的反應?”
內廳忽然安靜了。
柴杏兒能感覺到那些目光,在此刻盡數聚焦在自己身上。
她只是看了一眼李靈素,說道:
“徐前輩,這些都是你的猜測,沒有證據。而且,小嵐至今下落不明,她和柴賢關系親近,未必就不知道柴賢的身份,或許早就看過他的六趾。因此,她才不會愛上柴賢。”
“這一點,你們問一問柴賢,是否知道他左腳有六趾就知道了。”
柴杏兒繼續說道:“她不愿意嫁給皇甫家,于是給大哥下毒,并暗中透露柴賢的真實身份,然后逃離,至今,她都下落不明。前輩,我的這番推測,是否合理?”
還不承認!
“僅僅是因為不愿意出嫁?”
一個年輕的和尚忍不住開口質疑。
“那杏兒也不會因為柴建元將前夫煉成鐵尸,便害死自己的親大哥。”
李靈素低聲道:“前輩,柴建元是逼不得已才將杏兒前夫煉成鐵尸,并非刻意,杏兒即使心有怨念,也只是怨念而已。”
許七安不理,笑了一下:
“你的動機我確實不太明白,這是后話。柴杏兒,祠堂底下的密室里,關著的是誰,需要我說出來嗎?”
柴杏兒臉色瞬間蒼白。
許七安環顧眾人,接著看向柴賢:“柴嵐就被柴杏兒關在祠堂密室里,我已經找到她了。”
柴賢猛的抬起頭,嘴皮子顫抖:“她,她可好........”
“李靈素,你去把人帶過來。”許七安朝門口抬了抬下巴。
“我?”李靈素指了一下自己。
“難道是我?”許七安反問。
可我不知道密室在哪里啊.........李靈素本能的不想去,害怕揭開真相,但他看見門口站著一只橘貓,不悅的抬起爪子拍了一下門檻。
于是知道再不去徐謙這個死老頭子就要生氣了,只得硬著頭皮邁步出門。
內廳安靜下來,誰都沒有說話。
佛門的眾僧半期待半忌憚,期待的是案件的進展,忌憚則是不知道待會兒許七安會如何處置他們。
禪師們還有一戰之力,可自問面對那神鬼莫測的一刀,沒有半分勝算。而且對方也有一具傀儡可以施展、抵消戒律。
至于凈心,他是最知道許七安身份和修為的人。
其他人或許還有博一博的念頭,凈心完全不抱這方面的僥幸。
半刻鐘后,李靈素橫抱一位蓬頭垢面的女子進來,剛才一起離開的橘貓沒有跟來。
柴杏兒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柴賢死死的盯著女子,距離近了,透過凌亂的發絲,看清了女子的面容。
“小嵐........”
他顫抖著,發出類似哭喊的聲音。
柴嵐張了張嘴,情緒激動之下,無法成言,嚎啕大哭起來。
“小嵐,小嵐........”
柴賢扭動身子,挪到她面前,仔細的審視了好幾遍,悲喜交織:“沒事就好,你沒事就好。”
許七安審視著漂亮人妻:“還有什麼要狡辯的?”
柴嵐的出現,是指控柴杏兒的鐵證,強行狡辯沒有意義,因為還有戒律在等著她。
柴杏兒明白這個道理,她沒有再說什麼,緩步走向李靈素,抬起雙手,捧住圣子俊美的臉,柔聲道:
“李郎,我早知道你是浪蕩子,從見你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。”
她嘆息道:“我本不想理會你,可你偏要招惹我,你從千絕谷回來后,我就再難違背本心的愛上你。那時候想的是,縱使你是個浪子,可一個愿意為你豁出命的男子,就算是個浪子,我也喜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