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明白許元槐為何反應如此激烈。
姐弟倆幻想過很多次,與京城那位大哥相遇的場景。
或暗中悄悄關注,但不出面相認;或以敵人的姿態面對面;或者因為懷抱復雜情感,沒有想好如何處理雙方的關系,只是單純的想見一見。
許元霜萬萬沒有料到,她和京城的大哥相遇,是從情蠱開始的,是從嫩綠色的肚兜開始的........
柳紅棉是個有心機、懂的勾引男人的女子,雙手做喇叭狀,故作天真的喊道:
“喂,你真是許銀鑼嗎,傳聞中許銀鑼是世間罕見的美男子,可否露出真容讓人家瞧瞧?”
她的婊里婊氣讓許元霜秀眉輕蹙,一陣不悅,但見許七安并未搭理,許元霜臉色稍霽。
不約,我一滴都沒有了.........遠處的許七安表面高冷,心里展開吐槽。
這時,蕉葉老道沉聲開口:
“現在不是質疑他身份的時候。
“如果徐謙真的是許七安,我們要面對的,是中原,乃至整個天下年輕一代第一人。
“二十一歲的三品武夫。”
蕉葉老道的話,讓整個團隊陷入沉默。
關于這個年輕人的傳聞,身在云州的他們亦是如雷貫耳。
他曾在云州獨擋叛軍,他曾在玉陽關擊退八萬敵軍,去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;他曾怒斬昏君,天下震動。
他的傳說太多太多,早已被江湖人和市井百姓傳成神話般的人物。
在場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,但面對這樣一個人物,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底氣。
許元槐張了張嘴,想說些什麼,比如鼓舞士氣的話,比如莫欺少年窮之類的話,比如將來我會比他強........
話到嘴邊,卻沒有底氣說出來。
這個被養在京城的大哥,是讓任何一個天才都黯然失色的人物。
他許元槐引以為傲的天資,在這個人面前,根本不值一提。
“不必擔心。”
武僧凈緣跨前一步,目光銳利,戰意高昂:
“他的修為被封魔釘封住,如今至多是四品境界,即使再有蠱術輔助,也不可能贏過我們所有人。各位施主,此時正是降服他的絕佳時機。
“即使他布局謀劃了這一出戲又如何,以我等的戰力,足以對付。”
眼下的局勢,讓凈緣看到了擊敗許七安,消除執念的契機。
他不信,佛子能憑一己之力,擋住這麼多高手。
凈心沉吟一下,頷首道:
“不錯,縱使他請來天宗兩位陽神強者,頂多是把超凡境的戰力持恒,但三品之下,他是一人。”
眾人眼睛一亮。
沒錯,許七安再如何輝煌,也是昔日榮光。
如今的他,早已不是在京城斬殺昏君的巔峰狀態,有何可怕?
蕉葉老道緩緩道:
“沒錯,全盛時期的他,我們無法與之抗衡。可如今他虎落平陽,能有幾分戰力?或許比尋常四品強大,但絕對無法戰勝我們。”
姬玄笑了起來:“正好,拿他磨礪武道。再沒有比許銀鑼更好的磨刀石。倘若我們僥幸勝了他,嘖嘖,中原年代一代魁首,在我等手中折戟沉沙,當浮一大白。”
許元槐聽的躍躍欲試。
幾位武夫戰意昂揚,涌起強烈的戰斗渴望,甚至要超越對龍氣的重視。
姬玄的話撓到他們心里的癢處,能和許七安交手、廝殺,是武夫難以拒絕的誘惑。
而打敗許七安,則是一個讓任何武夫都熱血沸騰的榮耀。
“有趣!”
柳紅棉咯咯笑道:“要是能在這里打敗許銀鑼,這次江湖之行,我一定要回一趟劍州萬花樓,向那群小賤人們好好炫耀。”
讓她們知道,當初不選她當樓主,是多麼錯誤的決定。
柳紅棉身為武者,覺得打敗許銀鑼是一項天大的榮耀,這和她仰慕許銀鑼并不沖突。
許元霜秀眉微皺,昂起清冷嬌俏的臉,望向許七安。
你還有幾分實力呢?她分不清自己是擔憂還是慶幸,心情格外復雜。
受母親影響,她對這個大哥沒有太大的敵意,但同時她也受潛龍城姬家和父親的影響,知道自己的立場和大哥對立。
她這次離家游歷,其實還想去京城看看,她想跳出母親和立場的影響,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,這個人。
如今在這里遇到許七安,倒是省了她親自去京城。
許元槐見沒有人愿意當出頭鳥,冷哼一聲,拖槍出陣,一馬當先:
“我去降他!”
拖著長槍,越走越快,繼而狂奔,槍尖在地面犁出深深的痕跡。
臨近許七安時,他沉沉低吼一聲,腰身帶動身體旋轉,身體帶動長槍,使了一招霸道的橫掃天下。
周圍數丈內的積雪瞬間揚起,雪沫紛紛揚揚。
長槍在空中掃出凄厲的尖嘯。
眾人目光僅僅盯著這一幕,希冀能從這場交手里,看出許七安的深淺。
這時,許七安動了,他抬起手,指尖輕輕一彈。
由上而下,彈在槍桿上。
“叮!”
許元槐虎口崩裂,拿捏不住武器,眼睜睜的看著它脫手,飛旋著沖向天空。
見到這一幕,姬玄點了點頭:“不比我差。”
他指的是許七安。
但眾人神色反而輕松起來,終究還在四品范疇內。
姬玄接著說道:“元槐還沒盡全力呢,看他能試出許七安幾分水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