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味兒?嗯,可能是為師在林子里練功,沾,沾了穢物........”
黃花大閨女不識糖味,絲毫沒有懷疑,“哦”了一聲。
“師父呀,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許銀鑼愛上我。”蓉蓉愁眉苦臉。
美婦人冷哼一聲:“別想了,老老實實修行,多看看身邊的年輕人,許銀鑼不是你能高攀的。”
蓉蓉嬌哼到:“我就是喜歡他嘛,喜歡就要去爭取,能天天見到他,做妾我也愿意的。”
喜歡就要去爭取……美婦人背靠浴桶,喃喃自語。
..........
李靈素踏著夜色歸來,紅光滿面,面帶微笑,整體狀態完美詮釋了“人逢喜事精神爽”這句話。
雖然她依舊無法直面這段感情,害怕它公開后的后果,但也沒再堅決的要和自己劃清界限。
李靈素能理解季錦梅的顧慮,因為他同樣有著類似的畏懼。
相差近二十歲的兩人結為道侶,在超凡境之下,這樣的組合不管在天宗還是世俗,都會招來異樣目光。
甚至招人唾棄。
他按下飛劍,靠近居所時,提前降落,然后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衣冠。
確認沒有破綻,這才返回四合院。
“吱~”
院門沒鎖,里面住的人根本不在乎鎖不鎖門。
推開門的瞬間,院子里的景象讓李靈素一愣。
石桌邊,坐著許七安、李妙真、苗有方、楚元縝和恒遠大師。
大家正喝著酒,手里端酒杯,笑容詭譎的看著自己。
“這麼有雅興啊.......”
李靈素神色沉穩,不慌不忙。
李妙真問道:“去哪兒了?”
“隨便逛逛。”
李靈素如此回答。
飛燕女俠抽了抽鼻子:“女人的脂粉味。”
圣子絲毫不慌,輕笑道:
“我這該死的魅力.......師哥最大的煩惱就是太受女子歡迎。”
李妙真緩緩點頭,突然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,演了起來:
“梅兒,年紀不該是我們相愛的阻礙。”
許七安默默起身,深情的看著李妙真,道:
“如果你畏懼流言蜚語,畏懼同門和弟子的看法,那我可以帶你走。”
……李靈素瞳孔微微放大,人傻了。
楚元縝搖搖頭,喝一口悶酒:
“李道長,你可能不知道,我也是自幼無父無母,不知道被娘親疼愛是什麼滋味。”
苗有方忙說:
“楚大俠莫要悲傷,你既不愿意我做你兄弟,那我就做你兒子。”
話音落下,屋子里竄出一只小白狐,嗓音如銀鈴般清脆,嬌聲道:
“感受到了嗎,一腔熱血是為你而沸騰噠。”
這一刻,李靈素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。
“你,你們……”
圣子臉色漲的通紅,只覺得體內有烈焰騰起,頭頂噴出虛幻的黑煙。
天地會成員心滿意足的進屋睡覺去了,留下李靈素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。
“啊對了,自幼父母雙亡是吧,回頭我和兩位長輩嘮嗑一下。”李妙真笑瞇瞇的補了一刀。
李靈素是有父母的,也是天宗門人。
我活著,還有什麼意思呢........圣子捫心自問。
...........
青州城,布政使衙門。
堂內,面容清癯,蓄著山羊須的紫陽居士楊恭,臉色凝重的審閱著諜子送回來的云州情報。
“如今已經明白,流民蜂擁云州的原因。”
任職青州布政使的楊恭,臉色凝重的環顧堂下的官員,道:
“情報上說,云州官府發告示,大開糧倉,吸納流民入伍。”
云州要反了.........眾官員神色一沉,沒有驚訝和意外,也沒有憤怒,有的只有坦然和嚴肅。
早在兩月前,先帝被許七安斬于京城不久,朝廷向青州連續下達十幾條邸報,命青州進入備戰狀態,屯糧、屯鐵器、修繕城墻。
云州靠海,南邊是無盡汪洋,北邊大部分土地與青州接壤。
前朝欲孽想要以云州為根基,北上討伐京城,就必須要拿下青州,以獲取足夠的戰略縱深。
青州要是打不下來,叛軍就會被死死按在云州一隅。
提刑按察使沉吟道:
“我們得加大賑災力度,遏制流民南逃的趨勢。”
相比起其他地域,南邊無疑更加溫暖,食物也更充足,因此青州的流民規模極其可怕。
這些流民若是一股腦兒的去了云州,后果不堪設想。
青州知府連連搖頭:
“雖然朝廷給了我們足夠的糧草,但那是留著打持久戰用的。眼下各地寒災肆虐,朝廷缺糧,浪費在了流民身上,將來一旦糧草不足,不等敵人攻打,我們內部便自行崩潰了。”
戰時,首先考慮的永遠是軍隊的需求。
又一名官員說道:
“災情洶涌,流民數量遠比想象的要多,云州敢大開糧倉,他們的糧草也不是無窮無盡的。不怕拖垮了自己?”
楊恭沉聲道:
“過去的二十年里,云州叛軍一直在囤積錢糧、軍需,為的就是這一刻。他們的積累和底蘊,絕對超乎我們的想象。”
“布政使大人,那該如何是好?”
眾官愁容滿面。
流民現在是有奶就是娘,誰給吃的,就替誰賣命。
楊恭沉吟片刻,道:
“封鎖通往云州的邊境道路,阻攔流民南下。派人散布云州開倉賑災屬于謠言,另,膽敢散布云州開倉賑災消息的,殺無赦。”
青州知府眉頭緊皺:
“布政使大人,這會造成流民嘩變的。”
楊恭笑道:“我只說封鎖通往云州的路,流民要跋山涉水,或繞到相鄰州南下,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