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上當然也有人藏著,不過大多都是未成家的。成家的,晚上可沒時間。
“另外,層次越高,藏身的目的就不只是消除副作用,您也是暗蠱大宗師,您應該明白。”
副作用是暗蠱最基本的需求,想增長修為,培育暗蠱,還得主動藏身陰影,感悟暗蠱之力。
說話間,他見許七安目光瞄著自己腳下的陰影,便笑道:
“您沒看錯,巡邏隊的其他人都藏在我襠下陰影里。”
神特麼襠下陰影,你們暗蠱部的人都活在擋下嗎.........許七安一口槽差點就忍不住吐出來。
穿過一條條安靜的小巷,兩人接近了鎮子中央,這里的人煙稠密許多,三三兩兩的行人穿梭在空曠的街道上,兩側還有店鋪。
許七安看見這些行人里,有中原人,有南疆人,穿著破敗的布衣,不比中原流民好多少。
主要是,這些行人大部分體內都沒有暗蠱。
“他們是奴隸,有的是從中原抓過來的,有的是一些不講規矩的南疆部落,被我們清剿了,人口由七部平分。”
巡邏隊的年輕人說:
“這些奴隸是我們族中寶貴的勞動力。”
許七安沉吟片刻,道:“蠱族常常與中原商隊進行人口貿易吧。”
人口貿易四個字,讓年輕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理解,道:
“沒錯。
“中原的商隊知道我們缺人,常常往南疆送人,換一些南疆獨有的草藥、木材、礦石等等。”
而那些人口,多半是拐騙來的........許七安想到了柴家先祖,那位先祖年幼時,全家被仇人滅門,自身也被賣到南疆尸蠱部當奴隸。
后來不知怎麼逃回了中原,在湘州老家開宗立派。
對了,還得問尤尸索要地圖,柴家老祖的那半張地圖就在尸蠱部..........這時,許七安看見了一座大宅,匾額上寫著南疆的文字。
“這里便是首領的府邸,許銀鑼請進。”
踏入大宅,許七安掃了一眼大院的布局,一條青石鋪設的道路通往內院,道路左側擺著一只只水缸,蓋著木板。
右側則是一個個口徑狹小的深坑。
坑里缸里全藏著人.........許七安收回目光,跟著年輕人繼續深入,走了一會兒,半個人影都沒看見。
直到他們進入內廳,許七安才看見穿著黑衣的暗蠱部首領影子,坐在主位,手里捧著一杯茶。
他常年不見陽光,因此有些蒼白的臉龐,露出些許笑容:
“茶已備好,許銀鑼請坐。”
見客奉茶,這是中原的禮節。
待許七安入座后,他又道:
“稍等,我已派人去請長老,出兵之事,非我一人能決斷。”
這是昨日戰斗時,便已經初步談好的事。
半盞茶的時間,八道陰影從桌底鉆出,于內廳中化作或中年或老年的八位長老。
“首領已經和我們說過,許銀鑼想請暗蠱部族人北上,協助大奉對抗云州叛軍。”
白發蒼蒼的老人似乎是大長老,語調緩慢的說道:
“倒也不是不行,就看許銀鑼能出什麼價。”
許七安抿一口茶,道:
“戰事平定后,大奉每年向暗蠱部歲賜白銀五萬兩,絹五萬匹,糧草三萬石,只給五年。”
幾位長老微微動容,用南疆話交頭接耳起來。
“五萬兩白銀可以把我家房間堆滿了啊。”
“五萬匹絹能讓我們暗蠱部族人都穿上漂亮衣服。”
“糧草更重要啊,我們族人一直沒時間狩獵和耕種。”
白發蒼蒼的大長老用力咳嗽一聲,打斷了長老們的竊竊私語,慶幸許銀鑼聽不懂南疆話,不然他討價還價的底氣就被這幾個沒出息的敗光了。
大長老搖搖頭:
“可若是大奉敗了呢?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
許七安面不改色:
“大長老想怎麼加?”
“爽快!”大長老點點頭,沉聲道:“加一倍。”
“爽快!”許七安默默起身,拱手道:
“我還得去一趟心蠱部,不打擾諸位了,告辭。”
影子的手動了動,但忍住了,眼見許七安走到廳門口,他嘆口氣,說道:
“白銀六萬兩,絹五萬匹,糧草五萬石,給六年。
“作為回報,我族派遣八百名精銳族人參戰,放心,都是絕對的精銳。”
蠱族雖然全民皆兵,但刨除老弱婦孺,再刨除普通族人,八百名精銳確實不少了。
許七安停下腳步,笑道:
“成交!”
他來之前已經與懷慶溝通過,從她那里獲取“歲賜”的合理范疇。
畢竟許七安不是讀史的,對于這玩意沒什麼研究,不知道“歲賜”的市場價。
影子提的要求,在合理范圍內。
影子吐出一口氣:“暗蠱部的精銳戰士們,會竭盡全力助大奉剿滅叛軍。”
至于許七安能不能代表大奉朝廷,影子和長老們沒有懷疑,此人身上不但頂著大奉第一武夫的名頭,同時還是國師洛玉衡的雙修道侶。
他說的話,在暗蠱部看來,比中原皇帝的金口玉言還可靠。
“過段時間,我會讓朝廷送來文書,作為大奉和蠱族結盟的憑證。”許七安道。
影子微微頷首。
............
離開暗蠱部,許七安御空飛行,半個時辰后,來到了心蠱部的地盤。
此地鳥語花香,飛禽走獸遍地。
心蠱部的房屋建在茂密森林中,一座座樓閣掩映在碧綠的枝葉間,人和獸類和諧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