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報在各營將領之間流傳,靜默中,終于有人沒忍住,咬牙切齒道:
“蠱族與大奉結盟了。”
葛文宣前陣子返回軍營,告知眾人與蠱族的結盟失敗后,云州軍高層心里就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眾將領紛紛看向戚廣伯。
這位云州軍最高統帥,沉默許久,呵了一聲:
“有趣。”
當年,他首次參軍時,說的便是這兩個字。與許平峰沙盤推演,說的還是這兩個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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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陵,南城門坍塌成了廢墟。
最初時,大奉守軍和云州軍在城中展開巷戰,戰火燒遍城中每一寸土地。
巷戰維持六天后,城中人口減少了一半。
有部分百姓逃出東陵,部分被云州軍或大奉軍強征入伍,部分死于戰火波及。
而后,大奉守軍撤車東陵,與云州軍展開野戰。
城中戰火才平息下來,但隨之而來的是云州軍的劫掠,百姓家中錢糧、美貌女子,盡數被搶走。
一座保存完好的小院里,許平峰臉色蒼白的咳嗽,掌心沁出鮮血。
伽羅樹菩薩盤坐在蒲團上,小院里的溫度因他的存在,酷熱的仿佛盛夏。
“很多年沒受這麼重的傷了,老師還是老師啊。”
盡管身受重傷,許平峰眼里卻帶著笑意。
他旋即看一眼伽羅樹:“不過就算是老師,也沒能重創你。”
伽羅樹閉目打坐,淡淡道:
“當年初代監正一樣沒傷到我,除了覆滅萬妖國時,險些死于神殊之手,我已經五百年不曾受傷。
“蠱族好像參戰了。”
許平峰不甚在意的搖頭:
“都是小事,與蠱族結盟只是幌子,目的是送白帝的化身見一見蠱神。
至于我那長子,就由他蹦跶去吧,何時晉升合道,才有資格做我對手。
“唉,這麼多年了,我終于解開心里的一樁困惑。”
伽羅樹睜開眼睛,凝視著他:
“何事。”
許平峰笑道:“我大概知道守門人是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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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 故意
許平峰說完,側目看著不動如山,波瀾不驚的伽羅樹菩薩,笑道:
“你似乎并不好奇,難道你們佛門早就知道了?”
伽羅樹淡淡道:
“本座早已四大皆空。”
許平峰不置可否,慢條斯理的煮茶,突然又劇烈咳嗽起來,指縫里溢出鮮血,嘶啞的聲音說道:
“幸而半數國運已經不在大奉,不然昨日老師的殺陣,恐怕能將我們二人煉化。
“初代竟然沒能傷你,那是你們佛門以多欺少。”
伽羅樹菩薩不喜不怒,道:
“你還打算在青州玩多久?”
許平峰用潔白手絹擦拭掌心鮮血,笑道:
“善釣者,必先善誘。戚廣伯都能忍,我有何不能忍。”
............
南疆。
深夜,暴雨!
“最后給你一個機會,讓我殺了她,或........”風華絕代的女子,烈焰紅唇緩緩吐出:
“殺你!”
狂風大作,電閃雷鳴,濃厚的烏云仿佛墨汁般籠罩在頭頂。
許七安單膝跪地,艱難的抬起頭,雨水沖刷著他身上的血污,發絲黏連在臉龐。
銹跡斑斑的鐵劍橫在脖頸,劍光與女子的表情一樣森寒冷冽。
他揚起俊朗的臉,擠出一絲苦笑:
“那你還是殺了我吧。。”
風華絕代的女子眼神厲色一閃。
下一刻,許七安萬念俱消。
..........
許七安猛的從床上坐起,劇烈喘息,他像是睡了一覺,又仿佛經歷了漫長的一世,終于從混沌中醒來,來到世間。
緊接著,他左手摸向脖頸,右手摸向眉心。
“許郎放心,人家怎麼舍得殺你呢!人家只是用劍氣震散了許郎的元神。”
輕笑聲從窗邊傳來。
燭光如豆,窗邊站著一個披羽衣的高挑背影,見他醒來,翩然回眸,笑容妖冶。
她是如此的美麗,但美麗中似乎藏著危險,隨著美人綻放笑靨,許七安仿佛看見一個絕世妖姬的誕生。
頭好痛........許七安定了定神,就像宿醉的人漸漸從迷糊中清醒過來,他慢慢想起了“昏迷”前的事。
他被家暴了。
昨天的洛玉衡是“欲”人格,纏著他連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雙修,索取無度。(注1)
好不容易到了子時,終于把小欲打發走了,許七安雖說沒像上次那般不堪,但也感受到了些許疲憊。
誰想,小欲之后的人格是“惡”。
是許七安上次雙修,未曾接觸的“惡”人格。
“惡”人格現身后,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:我討厭慕南梔,我要殺了她。
并要許七安取出浮屠寶塔,釋放出慕南梔。
許七安當然不同意啊,想著憑借三寸不讓之舌,讓洛玉衡滿意,從而打消這個念頭。
豈料惡人格直接翻臉無情,頭發一甩誰也不愛,與他發生了激烈沖突。
兩人在伯山邊境打了一場。
“我確實打不過她,雖然沒有拼命很多底牌不曾施展,雖然她事先把我身子掏空,但我和洛玉衡之間的差距確實不小.........
“不愧是半只腳邁入一品的劍修..........”
許七安無聲的嘀咕。
“你想怎麼樣?”他謹慎的盯著窗邊的妖姬。
“人家只是想和許郎雙宿雙棲,一生一世一雙人嘛。”
洛玉衡眨巴一下美眸,嘴角擒著笑。
她蓮步款款,走到桌邊坐下,托著腮,燭光把她的臉映照的宛如世間最無暇最溫潤的美玉。
“可你總是帶著花神在身邊,讓人家很苦惱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