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道尊一樣,后世稱他為道門體系的創立者,其實在道尊之前,道術體系便已存在,只是從未有過集大成者,未曾出過超品。
“當時已是神魔時代的末期,那位神魔曾說,若此次變天沒有結果,那下一次的“變天”將出現守門人。”
白帝緩緩道:
“找到守門人,殺死守門人,才能在浩劫中成為贏家。”
說到這里,白帝停了下來,默默的望著薩倫阿古。
后者沉吟片刻,嘆息著說道:
“我從未聽說過守門人的存在,不過,你算錯了,其實“變天”的準確時間,在一千兩百年前。”
白帝蔚藍的眼睛里,豎瞳像貓兒遇到強光,驟然收縮:
“你的意思是.........”
薩倫阿古頷首:
“儒圣封印了所有超品,把“變天”時間往后推延了一千兩百年。你所謂的守門人,總不該是一個已經死去的超品吧。”
白帝露出了恍然之色:
“返回大陸后,我最看不懂的就是儒圣為何要封印超品,現在我明白了,也明白了蠱神為何說,他曾以為儒圣是守門人。”
頓了頓,白帝繼續說道:
“我已經排除了儒圣和道尊,那麼剩下的九州大陸強者里,誰最有可能成為守門人,我心里已有判斷。但缺乏依據,這便是我來這里找你,與你說這麼多的原因。”
薩倫阿古白眉輕皺:
“有話便說。”
白帝開門見山,道:
“我懷疑守門人是初代監正,也就是你的弟子。”
薩倫阿古搖頭:
“他和儒圣一樣,都已是故去之人。”
“這正是我所疑惑的,我本想嘗試調查初代監正,卻發現他的一切信息,都已被當代監正抹去。想要解開疑惑,便只有找你了。”
白帝沉聲道:
“術士體系脫胎與巫師,在某些方面,甚至要克制巫師。初代是你的弟子,你對他的評價是什麼。”
薩倫阿古望著遠方,臉色有些唏噓:
“天縱奇才,但他能創立術士體系,委實是出乎我的預料。我曾困惑了很多年。”
白帝邊聽邊點頭:
“在你看來,天賦不足以開宗立派,創下術士體系。當然,天賦不能代表一切,一個人的成就,與后天的經歷有極大關系。
“許平峰說,他曾率領巫神教的巫師,與大奉開國皇帝逐鹿中原。”
薩倫阿古頷首:
“當年孽徒與那小子在中原結識,交情不錯,后來那小子欲爭天下,吃了敗仗,險些挺不過來。便通過孽徒求上門來,說只要巫神教助他推翻大奉,主宰中原,他便立巫神教為國教。
“讓巫神教獨享中原氣數,我和納蘭雨師當時確實有這樣的心思,就成全了他。
“等他奪得天下,建立大奉王朝,我欲讓他實現承諾,立巫神教為國教。他嚴厲的拒絕了,還連寫了三封信給我,罵我厚顏無恥。
“說自己是堂堂中原人,怎麼會和外族做這種給祖宗丟臉的交易。我勃然大怒,寫信訓斥年輕人不講武德。他回信讓我好自為之。”
白帝問道:“后來呢?”
“后來我率二十萬精銳,陳兵邊境,打算一路推到大奉京城,但被孽徒擋了回來,彼時的他,已經是踏入一品,開創術士體系。中原境內,連我都不是他對手。”
薩倫阿古回首前塵,時隔六百年,早已沒了戾氣,只是覺得唏噓和好笑:
“大局已定,巫神教吃了個啞巴虧,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白帝思索一下,道:
“在此之前,你竟完全不知他開創了術士體系?他隨著大奉高祖皇帝打天下時,可有表現出異于平常的地方。”
薩倫阿古陷入長時間的回憶,六百年匆匆而過,個中細節,不是刻意去記的話,即使是一品,也很難立刻想起來。
“出征的第三年,他曾經寫信給我,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。有一個問題,在當時讓我極為驚訝。他說,中原歷代皇帝都是氣運加身,可曾有人,將國運納于一身?”
薩倫阿古沉聲道:
“巫神教修行與氣運無關,他本不該會有這個問題,我寫信問他何出此言,他說當時與儒家的大儒有過一番深談,這才有感而發。時至今日,我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。不過,那應該是他首次接觸氣運相關的問題。
“再來后,我便聽說他自創了煉器之術,當時倒也沒想那麼多,以他的天資,做出一些開創性的成就,并不困難。”
白帝說道:
“那煉器之術,便是如今的煉金術師。他在那時,就已經在開創術士體系了。”
薩倫阿古無聲點頭:
“這便是我困惑了很多年的事,他的變化實在太快了,快到不合常理。”
白帝愈發篤定了:
“所以,我才猜測他是守門人,得天眷顧,所以才能短短十余年里,開創術士體系,晉升一品。大奉的高祖皇帝每打下一片領地,他的實力便強一分。
“如果他是守門人,那一切就可以解釋了。自道尊消失以來,人杰輩出,超凡高手一代換一代,但唯獨初代監正,是最不同尋常的。”
薩倫阿古灰褐色的眸子里,閃過恍然之色,旋即搖頭:
“但你無法解釋他為何身死道消,他確實死了,這點我可以確定。”
白帝凝視著他,道:
“我想,你已經得到答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