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銀鑼,我是袁護法。”
許七安霍然驚醒,略顯手忙腳亂的抓起法螺,置于耳邊,迫切的問道:
“你說!”
那邊沉默了幾秒,袁護法道:
“干他娘的,監正老師不可能會死.........老子要殺光云州那群雜碎.........監正老師不會死的,不會的.........干他娘的,干他娘的.........
“現在該怎麼辦.........監正老師沒有任何交代.........老師真的被殺了?干他娘的,老子要滅了云州那群雜碎.........”
這是孫玄機最真實的內心。
監正,死了啊。孫師兄心態崩了..........許七安表情木然的聽著,瞳孔微微放大。
他默默放下手里的法螺,寂然而坐。
慕南梔一聲不吭的蹲在他身邊,懷里的小白狐蜷縮在她懷里,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,小心翼翼的看著他。
隔了一陣,許七安問道:
“青州局勢如何?”
袁護法沉默片刻:
“孫師兄的心沒告訴我.........”
孫玄機腦子亂糟糟的。
“但青州多半是守不住了,我估計會撤退,撤到雍州去。”袁護法給出自己的判斷。
“我明白了.........”許七安結束了傳音。
............
蠱族。
極淵邊緣,帶領一眾超凡首領,準備進入極淵清理蠱獸、蠱蟲的天蠱婆婆,突然頓足北望。
身邊的蠱族首領、四品高手,紛紛停下腳步。
煙視媚行,扭著小蠻腰的鸞鈺,好奇問道:
“婆婆,怎麼了?”
天蠱婆婆沉吟許久,臉色凝重:
“監正,沒了.........”
天蠱能偶爾看到未來的畫面,剛才那一瞬間,天蠱婆婆看到的是大奉觀星樓的八卦臺。
空蕩蕩的八卦臺。
作為一名二品天蠱師,她對未來的一角,向來秉持著重視的態度。
仔細解讀后,明白了那未來一角的寓意——大奉此后,再無監正!
監正沒了.........在場的蠱族超凡首領,面露茫然。
什麼叫監正沒了?
監正怎麼能沒了,那樣的話,大奉怎麼辦?
換成以前,他們得知這個消息,恐怕會歡欣鼓舞,慶祝大奉失去這位守護神。
但如今,雖然算不上與大奉綁在一根繩上,但也是下了血本的。
尤其是力、心、尸、暗四大部族的首領,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,心蠱師淳嫣蹙眉道:
“婆婆,此言何意?”
天蠱婆婆搖著頭:
“老身只看到監正沒了,或許死了,或許被封印了,更詳細的情況,便不知道了。”
眾首領臉色瞬間難看。
根據他們對天蠱的了解,婆婆既然把這個消息說出來,那說明這是一件已經發生的事,不算泄露天機。
“這........”鸞鈺收斂媚態,皺起精致的眉頭:
“沒了監正,大奉如此抵御云州和佛門聯手,那,那小子還欠我三個月的肉償呢。”
莫桑..........龍圖側首北望。
...........
靖山城。
薩倫阿古站在荒蕪的山巔,望著南方。
“弒師,是術士的宿命,你因弒師崛起,又因弒師收場,乃因果循環。”
他接著望向遠處祭臺,巫神雕塑,感慨道:
“沒了守門人,你們這些超品,總算是松口氣了。只是引來了大荒重臨九州,不知是福是禍。”
大巫師嘆息一聲:
“你既已殞落,我們之間的賭注,便不作數了。”
他朝南方抬起手,高聲道:
“來!”
青州,云州軍營里,一道流光沖突重重束縛,朝著東北方而去。
............
阿蘭陀。
廣賢菩薩盤坐在菩提樹下,望著金缽投射出的伽羅樹菩薩身影。
他安靜的聽伽羅樹說完,雙手合十:
“阿彌陀佛,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。”
頓了頓,他沉聲道:
“你切記,推翻大奉之前,務必讓許平峰來一趟阿蘭陀,佛門不能再重蹈五百年前覆轍。
“另外,那位神魔后裔需得警惕,我們至今不知道他有何謀劃。”
伽羅樹菩薩因為沒有腦袋,所以無法點頭,也做不出表情,只是簡單的“嗯”一聲。
廣賢菩薩又問:
“接下來有何部署?”
伽羅樹聲音洪亮,語調卻平淡:
“待許平峰煉化青州氣運,待本座拔除儒圣刻刀之力,養好傷勢,再北上征伐。”
廣賢菩薩沉吟片刻,頷首贊同:
“此乃穩妥之法。”
............
云鹿書院。
趙守把亞圣儒冠、儒圣刻刀重新請回亞圣殿。
他輕嘆一聲,走出大殿,朝著司天監方向作揖。
...........
皇宮。
永興帝坐在鋪設黃綢的大案后,右手支撐著頭,輕輕捏著眉心,神態疲倦。
他時而抬頭看一眼御書房的大門,焦急的等待著。
不多時,掌印太監趙玄振步腳步匆匆的身影出現,邁過門檻,快速奔了進來。
“怎麼樣?見到監正了嗎。”
永興帝立刻起身,雙手撐在案邊,死死盯著趙玄振。
后者微微搖頭:
“奴婢見到了宋卿,傳達了陛下的意思。宋卿上了八卦臺,說監正并不在司天監。”
永興帝眼里的光芒漸漸黯淡,頹然入座,有氣無力道:
“宋卿可有說監正在何處?”
趙玄振搖一下頭,欲言又止。
永興帝眉頭一皺:“有話便說。”
趙玄振小心翼翼道:
“當時宋卿臉色并不好,有些口不擇言,慌慌張張。奴婢詢問,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說可能出大事了........”
可能出大事..........永興帝陷入沉思,內心涌起不祥預感。
這時,外頭值守的侍衛,甲胄鏗鏘的來到御書房門外,抱拳躬身,大聲道:
“陛下,眾親王、郡王求見。”
永興帝一愣,心里不祥的預感頓時加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