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合南疆戰事失利,很容易就能推導出問題出在誰身上。
但伽羅樹菩薩沒明白阿蘇羅是如何避開佛法問心的。
許平峰眉頭深深皺起。
阿蘇羅與許七安結盟了?如此一來,佛門肯定沒有這位修羅王幼子的容身之所,可他既已歸入大奉陣營,為何此時不現身?
他在干嘛?
還有什麼目的?
電光火石間,這位當世超一流的棋手便已猜到許七安的真實目的。
“黑蓮,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黑蓮。”
許平峰沉聲道:
“伽羅樹,護住云州大軍,我回一趟青州。”
說話間,腳下傳送陣亮起。
“此地禁止傳送!”
趙守彈動亞圣儒冠,施展儒家言出法隨之力,修改了此方天地規則。
他沒有直接把“傷害”作用在敵人身上,也沒有把牛皮吹的太大,只是限制了傳送,甚至沒有限制其他陣法。
這樣做的好處是,言出法隨的力量維持時間會很長。
沒有了傳送術,術士就失去了引以為傲的機動性,無法脫離戰場了。
“趙守!”許平峰第一次露出無比震怒之色,沉沉低吼一聲:
“他日入主中原,我必斷你儒家傳承!”
趙守面帶微笑:
“誠彼娘之悅爾。”
...........
提刑按察使司。
察覺到敵人來犯,地宗的蓮花道士們紛紛破屋而出,但旋即被阿蘇羅滔天的氣焰壓了回去。
“佛門要與我地宗為敵?”
黑蓮站在蓮臺上,憤怒的質問。
阿蘇羅毫不廢話,右拳亮起絢麗光芒,握住了“殺賊果位”的力量,隔空一拳轟出。
這時,提刑按察使司各處庭院中,提前布置好的陣法逐一亮起。
此處是地宗新的據點,許平峰當然不會沒有布置,早已在衙門中設下大陣。
西邊沖起銳利的金靈,南邊火光沖天,北邊是沉沉翻涌的水靈,東邊則草木滋生,藤蔓宛如觸手般涌動,陣中位置,土靈之力噴涌。
黑蓮當即現出“地風水火”四大法相,將大陣凝聚而來的力量攝入法相中。
四尊法相瞬間回到黑蓮體內,他的拳頭上凝出五色輪轉的光團。
“轟!”
兩股力量碰撞產生震耳欲聾的爆炸,將周圍的建筑摧枯拉朽般的拔起。
平分秋色。
“哼!”
黑蓮赤紅的眸子掃過阿蘇羅和金蓮,冷笑道:
“此陣以青州氣運為盤,凝練五行,身在陣中,本尊如虎添翼,猜猜陣眼在哪兒?”
陣眼就是他。
只要他不離陣,此陣便不會破。
而只要堅持足夠成的時間,許平峰和伽羅樹遲早會察覺到了情況有變,趕回來支援。
“金蓮,你以為我把地宗總壇遷移到青州,只是因為害怕你的報復?不,我是要占據主場優勢。雖然不知道這個佛門羅漢為何會助你,但你也未免太小覷我們了。”
構建一陣驚世大陣,是他和許平峰的交易之一,也是他放心坐鎮青州的底氣。
金蓮道長“哦”了一聲,神情自若,笑道:
“術士的陣法我是沒辦法破解,但這根植于地,借助地脈的陣法.........嗯,你是不是忘了地書?”
陣法分兩種,一種是以術士自身為根基,念頭一動,陣法自生。
另一種是固化的陣法,以山川地脈為基本盤,擺下大陣。
前者無法破解,除非殺了那位術士。但后者,恰好被地書克制。
金蓮道長摸出第九號地書碎片,朝著鏡面吐出一口功德之力,而后拋向天空。
地書呼呼急轉,蕩漾起絢麗的光暈。
提刑按察使司內,幾道流光飛來,與這塊地書碎片會合。
七塊玉石小鏡聚合,形體迅速“熔化”,變成一塊塊不規則的玉質碎片,就像破碎的瓷器。
這些碎片彼此契合,形成一塊缺了一角的方形玉盤。
在金蓮道長的操縱下,方形玉盤緩緩沉入地底。
下一刻,提刑按察使司內的陣法崩解,四方五行之力潰散。
阿蘇羅耳廓一動,側頭看著地書碎片消失之處,微微皺眉。
身為地書碎片的主人,剛才那一瞬間,他聽見了低沉的囈語。
黑蓮道長又驚又怒,咆哮道:
“你敢讓地書聚合?你怎麼敢?!”
他語氣極為憤怒和驚恐,似乎地書聚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。
地書聚合會發生什麼.........這個念頭在阿蘇羅腦海里閃過,他沒有多想,腦后絢麗光輪隱藏,火環炸開,化作金色流光射向黑蓮。
黑蓮流淌著漆黑黏稠液體的身軀,驟然虛化,取而代之的涌動的氣流。
他化作一陣風,避開阿蘇羅的撲擊。
同時,留在遠處的一灘黏稠液體,宛如噴泉一般,吞噬了阿蘇羅的身影。
“回頭是岸!”
噴泉中,傳來阿蘇羅鎮定的聲音。
黑蓮飛遁的勢態出現停滯,不由自主的轉過身。
見無法逃脫,黑蓮當機立斷,收起風法相,讓身軀坍塌成黏稠的、洶涌的黑色海洋,吞沒周圍的一切,腐化周圍的一切。
提刑按察使司內,普通吏員、守衛紛紛異變,目光失去理智。
他們有的難以扼制內心殺戮的欲望,見人就砍;有的滿腦子只想著發泄淫yu,見人就撲,不分男女;有的貪婪掠奪著衙門里的財物,要據為己有。
正在屠戮地宗妖道的四個天地會成員,倉惶御風而起,避開洪水般奔涌的墮落之力。